周五晚上七点，出租屋的客厅被颜昔改造成了临时手工坊。彩纸、亮片和丝带堆了半张茶几，胶水瓶不知何时被打翻，在格子桌布上凝结成透明的硬壳。颜昔盘腿坐在地板上，正小心翼翼地往灯牌上贴最后几个字——“江屿加油”的字样旁，她画了个圆滚滚的笑脸，那咧到耳根的笑容活脱脱就是江屿上次被螃蟹夹到手时的囧样。“我说，”江屿蹲在她身边，手里举着马克笔当话筒，“你这灯牌咋不直接写‘江屿老婆’？上次看球赛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说，下次一定要让全场都知道你是家属？”他说话时指尖的粉色颜料在灯牌上留下淡淡的印子，像撒了一把樱花瓣。“要你管！”颜昔噘着嘴去蘸胶水，想补上“老婆”两个字。可手一抖，“婆”字的“女”字旁竟粘到了“老”字旁边，变成了滑稽的“江屿老波”。她气得要去撕，偏偏这时煤球迈着优雅的步子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蹭过她的手背——“哗啦！”胶水罐被猫尾巴扫到地上，黏糊糊的液体在颜昔的睡裤上晕开一片。她慌忙起身，裤腿却粘住了地板上散落的彩纸，扯下来时竟带起一整张粉色亮光纸，牢牢贴在膝盖位置，像块突兀的补丁。江屿看着她睡裤上那个歪歪扭扭的“加油”字样，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窗外夜色渐浓，而暖光笼罩的客厅里，年轻恋人的笑声惊醒了打盹的猫咪，煤球甩着尾巴跳上沙发，把亮片撒成了银河。“煤球！你又捣乱！”颜昔跳起来，想抓猫却被胶水粘住了手，江屿赶紧过来帮她撕，结果把灯牌上的“老波”撕得更歪，两人笑半天，最后只能用黑色马克笔在“波”字旁边补了个“女”，勉强凑成“婆”字，就是看起来像个错别字。“算了算了，凑活着用吧！”颜昔把灯牌举起来，对着灯光看，“至少别人能看明白，总比上次把‘新婚快乐’写成‘新婚快东’强。”江屿笑着帮她把灯牌装进袋子：“明天我比赛，你别太激动，喊加油别喊太响，不然嗓子该哑了——上次你看我学校比赛，喊得第二天说不出话，还得我给你买润喉糖。”周六早上七点，赵野就开着他那辆破电动车来接他们，车后座还绑了个猫笼，煤球缩在里面，一脸生无可恋。“哥！嫂！快上车！再晚就没好位置了！”赵野戴着个鸭舌帽，帽檐歪在一边，“我昨天特意去赛场踩点，家属席第三排视野最好，能清楚看见哥进球的帅样！”颜昔抱着灯牌坐进后座，刚想关车门，就发现灯牌线缠到了电动车把手，扯了半天没扯开，还把赵野的鸭舌帽扯掉了，露出一头睡得炸毛的头发。“你能不能慢点！”赵野急得直跺脚，“这电动车是我借我妈的，要是弄坏了，她得骂我半个月！”好不容易把线解开，赵野一拧油门，电动车“嗖”一下冲出去，结果没走两米就熄火了——没电了。“不是吧！我昨天刚充的电！”赵野拍着车座，“肯定是煤球太沉，耗电快！”颜昔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昨晚偷偷开去撸串，把电用完了！别赖煤球！”最后三人一猫挤上了公交车，颜昔抱着灯牌，江屿抱着猫笼，赵野背着个装应援棒的袋子，占了半个过道。旁边的阿姨盯着颜昔的灯牌看：“姑娘，这灯牌是给你对象做的吧？真有心！我儿子也打比赛，我下次也给他做一个，在哪买的材料啊？”颜昔热情地跟阿姨推荐：“就在菜市场旁边的文具店，材料便宜，还送胶水——不过阿姨你别买502，容易粘手，上次我粘到手，跟江屿扯了半天，差点把灯牌撕坏。”阿姨笑着点头，还跟颜昔互加了微信，说以后要交流“应援心得”。到赛场时已经九点，离比赛开始只剩半小时。三人跑着去安检，赵野把应援棒往兜里塞，结果掉了两根在地上，被安检员捡起来：“先生，应援棒可以带，但不能乱扔啊。”赵野脸一红，赶紧说“对不起”，结果转身又把猫笼的门碰开了，煤球窜出来，往安检口跑，江屿赶紧追，两人在安检口追猫，引得路人哈哈大笑。好不容易进了赛场，家属席果然坐满了人。赵野眼疾手快，抢到了第三排的三个位置，颜昔刚把灯牌插上电，就发现灯不亮——电池装反了。“哎呀！怎么又装反了！”颜昔急得直冒汗，江屿赶紧帮她换电池，手指被电池夹了一下，疼得直咧嘴：“你能不能仔细点？上次装相机电池也反了，差点把相机弄坏。”终于把灯牌弄亮，“江屿老婆”四个字闪着粉色的光，旁边的笑脸还会眨眼睛（颜昔特意买了闪灯贴）。旁边的小朋友指着灯牌喊：“妈妈！你看那个阿姨的灯牌会笑！”小朋友妈妈笑着说：“是啊，真可爱，你要不要也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颜昔笑着跟小朋友们挥手道别，刚想再叮嘱几句，裁判的哨声就划破了体育馆的空气。比赛正式开始！，！江屿穿着醒目的13号球衣——这个数字对他们有着特殊的意义，是他们初遇的日子。他站在赛场中央，深吸一口气，与队友们击掌互勉。颜昔赶紧举起那个手工灯牌，大声喊道：“江屿加油！你最帅！”由于太过激动，声音有些劈叉，嗓子一阵发痒。旁边的赵野连忙递过来一颗润喉糖：“嫂子你慢点喊，比赛才刚开始呢，别待会儿把嗓子喊哑了。”李萌也凑过来，贴心地拧开一瓶水递给她。然而第一次进攻并不顺利。江屿接球后跃起投篮，篮球却在篮筐上弹了一下，遗憾地落出框外。他懊恼地甩了甩手，下意识地望向家属席。就在那一刻，他看见了那个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粉色灯牌，上面歪歪扭扭的“加油”字样和那个圆滚滚的笑脸，让他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接下来的进攻中，江屿重新振作起来。当队友再次把球传到他手中时，他一个灵巧的转身，轻松避开了防守队员的拦截，在三分线外跃起——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入篮网！“好球！”全场爆发出热烈的喝彩。颜昔激动得跳起来，灯牌差点掉在地上，赵野赶紧扶住：“嫂，小心点！别把灯牌摔了，这可是你熬夜做的。”江屿对着家属席的方向，比了个飞吻，结果没对准，飞到了旁边的观众席，那边的阿姨笑着挥手：“小伙子，飞吻错啦！在那边呢！”颜昔假装生气，挥手喊：“江屿！你飞吻给谁呢！”江屿赶紧看向她，又补了个准确的飞吻，还比了个“爱心”手势，观众们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颜昔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坐下，手里的灯牌却举得更高了。比赛进行到一半，江屿抢篮板时被对方队员撞到，摔在地上，颜昔吓得赶紧站起来，想冲过去，被赵野拉住：“嫂，别担心，哥身体好，肯定没事。”江屿很快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对着颜昔比了个“ok”手势，颜昔这才放下心来，眼眶却有点红。中场休息时，江屿走到家属席旁边，隔着栏杆跟颜昔说话：“别担心，我没事，就是有点摔疼了。”他看见颜昔眼眶红红的，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雏菊发夹（上次蜜月买的，一直放在口袋里），“给你，别难过了，一会儿我再进几个球给你看。”颜昔接过发夹，夹在头发上，笑着说：“好！我等着你进球，要是进不了，我就把灯牌上的‘老婆’改成‘粉丝’！”江屿赶紧点头：“肯定能进！你放心！”旁边的阿姨笑着说：“小两口真恩爱，小伙子你可得好好打，别让你老婆失望。”下半场比赛，江屿状态越来越好，连进了三个球，还助攻队友进了一个。每次进球，他都会看向颜昔，比个手势，颜昔也会举着灯牌回应，偶尔还会把灯牌转向旁边的观众，让大家一起喊加油，场面特别热闹。煤球在猫笼里也不安分，听见欢呼声就“喵”一声，像是在跟着加油。比赛结束时，江屿所在的球队赢了，全场沸腾起来。江屿和队友们拥抱庆祝，然后迫不及待地跑向家属席，隔着栏杆抱住颜昔：“我赢了！你看到了吗？我进了三个球！”他的球衣湿透了，汗水滴在颜昔的衣服上，颜昔却一点也不在意，笑着说：“看到了！你最棒！”赵野赶紧掏出手机拍照，结果太激动，手一抖，拍糊了，江屿的脸跟打了马赛克似的，颜昔的灯牌却拍得特别清楚。“哎呀！怎么拍糊了！”赵野急得直跺脚，“这可是哥第一次职业赛赢球，这么重要的时刻！”颜昔笑着说：“没事，我刚才也拍了，比你的清楚多了。”正说着，煤球突然从猫笼里窜出来，跳进江屿怀里，爪子扒拉着他的球衣，把上面的号码“13”抓得有点歪。“煤球！你别捣乱！”江屿赶紧抱住猫，“这球衣可是新买的，你再抓就坏了！”颜昔笑着拍了拍煤球的头：“它这是在恭喜你赢球呢，就是方式有点特别。”记者过来采访江屿，话筒递到他面前：“江屿你好，这次比赛你表现得很出色，尤其是最后那个三分球，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想法吗？还有，刚才你进球后对着家属席飞吻，是给谁的呢？”江屿指着颜昔，笑着说：“那个飞吻是给我老婆的，她今天特意做了灯牌来加油，还熬了半宿，灯牌上的笑脸还是她画的，虽然有点丑，但我觉得特别可爱。刚才最后那个三分球，就是想着要赢，要让她开心，所以就进了。”记者转向颜昔，笑着问：“这位女士，你现在有什么想对江屿说的吗？”颜昔接过话筒，有点紧张，声音有点哑：“我想说，江屿你真的很棒，从你在学校打篮球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别厉害，现在你终于站在职业赛场上，赢了比赛，我为你骄傲。以后我还会来给你加油，做更多的灯牌，画更多的笑脸。”旁边的观众们都鼓掌起来，阿姨笑着说：“说得真好！小伙子你可要好好对人家，这么好的老婆可不好找。”江屿赶紧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以后每场比赛都要让她看到我进球。”离开赛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三人一猫都饿了，赵野提议去吃麻辣烫：“庆祝哥赢球！我请客！不过你们别点太多，我钱包有点扁。”颜昔笑着说：“放心，我们不会点太多，就点你最：（）战术板里藏着我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