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海难童话
1、“好久不见啊，我的船医。”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为了专心研究海裙的病，康大夫已经挂出“今日歇业”的招牌，但门还是被敲响了。而且响得不依不饶。康大夫有些不耐烦地走过去开门。
“平常闲的时候怎么反而没生意？”他一边嘀咕，一边问门外：“哪位？”
“康维，是我。”一个低沉的声音回答。
康大夫全身如同过电一般抽搐了一下，握在门把上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你是……哪位？”
“呵呵，康维，你不记得我了？不可能不记得吧。快点开门，现在的我，可不适合抛头露面。”
康大夫犹疑着把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连帽衫的身影立刻闪了进来，地面上出现了一串潮湿的脚印，来访者就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
“好久不见啊，我的船医。”是的，来访者正是刚才夏一跳遍寻不获的水鬼，他摘下了口罩和帽子，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面对康大夫。
“啊！！！”面对这样一张非人类的脸，谁都会感到震惊。康大夫大叫一声，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手术刀，猛地扎向眼前的水鬼，却被它用粗粝的大手一把攥住，再猛地一甩，屋子里立刻乒乒乓乓地倒成一片。
“混账！这么久没见，居然敢跟我动手了？！”水鬼低吼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康维，我是虎鲨，你的船长！不要我换一张脸你就认不出了！”
康大夫狼狈地爬起，表情已经镇定多了，但他看向水鬼——虎鲨的眼神仍旧是难以置信。
“老大……”他喃喃道，“十几年不见……您怎么变成了这样？”
“嘿嘿，终于认出我了吗？”虎鲨狞笑着，大模大样地往沙发上一坐，“说来话长。但不要紧，我打算在你这里呆一阵子的，有的是机会和你慢慢说。过去的弟兄里，还数你混得最好啊。”
“我只是一个无照行医的密医。”康大夫有些难堪，“早几年还行，后来执照被吊了，只能在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开个小诊所，赚那些去不起大医院的穷鬼的钱。没想到……您能找到我。”
“呵呵，因为你时不时还有帮一些‘同道中人’看病嘛。”虎鲨奸笑，“虽然不当海盗了，但你却还在别的岗位上替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人做贡献，很好很好。既然你从没正式脱离这个圈子，我能找到你，当然也就不那么困难。”
康大夫恢复了坦然的神色，微微一笑。
“那么，你和刚才那个超能力小子很熟吗？”虎鲨问。
“超能力小子？老大您说什么？”
“我看着他从你诊所里出来的。那个瘦瘦的男孩子……”
“啊，夏一跳。”康大夫说，“他是我一个客户的弟弟，我是他们家的私人医生——老大，您刚才说什么超能力？”
“你不知道？看来你的客户保密工作做得不错。”虎鲨冷笑，“那小子的存在会对我们造成妨碍，我本来想要干掉他的，被他逃了。他找你做什么？”
不等康大夫开口，一声尖叫代替了回答——海裙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看到虎鲨的模样，她无法克制自己的震惊。康大夫同样吃惊，那带着麻醉效果的止痛针本来应该可以让海裙睡上几小时的，但这会儿一个小时都还不到……
几乎同一时间，虎鲨向海裙扑去，一只手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他的手是那么宽大，更连着蹼，一捂之下，海裙整个脸都被包住了！恐怖记忆全面复苏，她又想起了那险些被水鬼拖进海底的遭遇……海裙疯狂地挣扎起来，发出连串“呜呜”的叫声，更以求助的眼神看着康大夫。
康大夫默默走到海裙面前，掏出一块手帕捂在她的脸上，海裙的意识又模糊了，陷入沉睡前，她看到的是康大夫冷漠的脸……
“这是你的病人？”虎鲨问。
“对。就是你说的那小子送来的。”康大夫说。
“是嘛……那真是中大奖了呢。”虎鲨得意地笑了，他凝视着海裙**在外的鱼鳞，越笑越大声，“老子踏破铁鞋，竟然在这里找到了她。哈哈哈哈哈！这下，海之伊甸就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