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一行人走出仓库,扑面而来的凉风让他们感觉,空气从未如此新鲜。
“给,小伙计。”弗雷德将封灵盾递给蒙查查,“手感真是不错,比拿放大镜帅气多了。”
蒙查查接过封灵盾,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在他面前站着的,可是活生生、大名鼎鼎的弗雷德侦探啊,那个他在心中暗暗跟福尔摩斯等同的天才!真没想到他也是一个魔灵猎人——潘多拉说过,唯有身怀魔灵猎人的血统,才能够驾驭灵器。蒙查查兄妹被选中穿梭时空、逮捕魔灵,可绝不仅仅是因为运气。
“小布鲁,你早就知道弗雷德先生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吗?”许诺诺一反常态,竟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布鲁布鲁也不想知道!”布鲁布鲁看了弗雷德一眼,又恨又怕的样子,“布鲁布鲁被你们气跑后,马上就遇到他了。他当时在吃一个东西,闻起来好香喔!”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垂下了一挂口水,眼睛闪闪发光,令人哭笑不得。
“它变成了狗来问我讨吃的。”弗雷德笑着说下去,“可惜我一眼就看出,作为一条狗,它实在是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了,正怀疑着,它就变回了这个胖胖的小怪物。”
“布鲁布鲁才不是小怪物呢!”布鲁布鲁抗议,“更不算胖!”
原来,作为虚妄魔灵,布鲁布鲁最害怕的就是“窥破真相的目光”,而那恰恰是名侦探的基本素质。
“认出布鲁布鲁也就算了,你们的灵器,在他面前居然有反应!”布鲁布鲁郁闷地说,“布鲁布鲁好害怕,万一他把我封印了,那就完啦!”
“所以你就当他的跟班啦?”蒙查查嘲弄道。
“才不是!”布鲁布鲁当狗当久了,居然习惯性地冲蒙查查龇牙咧嘴,“他跟布鲁布鲁约好了,帮他做一件事就放了我。”
许诺诺脱口而出:“我懂了,他让你帮他救走艾米丽!”
“什么?艾米丽是被你……”华夫难以置信地看着弗雷德,“你这家伙,自己玩失踪也就算了,还连艾米丽一起带走?”
“唉,没办法啊!”弗雷德摊了摊手,“我这个叫……将计就计。我早就不想当什么侦探了,正好死亡骑士下了‘诅咒’,那我就顺势消失好啦。我走了,不能把女朋友留下啊!所以趁着他们要暗杀苏菲娅,我就让这个小魔灵帮忙,把艾米丽带走了……嘿嘿,反正死亡骑士犯案累累,我也算是让他们做点力所能及的好事了。”
“我就说嘛,《亡灵之书》上的字迹,怎么看都是人为的。”许诺诺说。
“嗯啊,那是本人的墨宝。”弗雷德挺得意,“顺便说一下,书是我在小魔灵的帮助下,从警察局偷出来的——谢隆设计的保险箱密码,仍然是那么好猜。”
“也就是说,那天艾米丽小姐根本不是被掳走?”蒙查查问。
“对,她堂堂正正地从大门口走的!但是布鲁布鲁的本事,让你们都看不见她。”布鲁布鲁得意地说,“说起来,那天的茶歇好好吃喔!好想再吃一次呢!”
“怪不得剧院事件之后,拖鞋就不见了。”蒙查查说,“敢情是布鲁布鲁完成了任务,所以获得了自由。”
“艾米丽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她爸爸急死了。”许诺诺责备地问。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位侦探虽然聪明,但许多行为真的太孩子气了。
“她很安全。她其实早就知道我没死。不过,我们要避开伯爵大人在一起,就不得不做点儿戏。”弗雷德得意地挤挤眼,“我们都想好了,等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联系伯爵。至于他的担心嘛,活该!他平常对我们侦探的态度那么差,也该受点教训!”
“你为什么不想当侦探了?”蒙查查奇怪地问。
“我为什么要继续当侦探?”弗雷德理所当然地一摊手,“破案破案破案,烦死人了,都是些有趣的大案子也就算了,什么鸡毛蒜皮都来找我,简直是把我当机器嘛!还有啊,出名之后,啰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什么我要注意形象,要注意礼仪——老天,难道不能来个人告诉他们,这种唠叨本就毫无礼仪可言吗?”
顿了顿,他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肮脏的一身:“所以,我给了真正的汤姆一笔钱,让他远走他乡,我呢,就暂时伪装成他的样子。啧啧,这段时间我太幸福了!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不洗澡就不洗,再自由也没有啦。”
众人集体无语。
“你喜欢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你的自由,可是让所有关爱你的人担心,更纵容犯罪猖獗……”华夫越说越激动,恨不能揍弗雷德一顿。
“我无意让你们担心,但我愿意为此道歉。”弗雷德不拘小节地笑笑,“至于纵容犯罪,我更是想也没想过。华夫,其实我之所以隐退,一部分原因也在于你啊,我知道你早就想独当一面了,不是吗?”
华夫语塞。
“你有热情,有智慧,跟了我这么久,也累积了足够的经验。但如果我一直存在,你就会一直把自己摆在助手的定位上。”弗雷德诚恳地说,“看看,我不在了之后,你虽然磕磕绊绊,但一直都在前进与成长,不是吗?我也没有真的离去,以前你是我的助手,现在换我来当你的助手。我已经人间蒸发,也带走了艾米丽,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座城市?”他将双手放在华夫的肩上,“是因为你,我的朋友。我要亲眼看着你成为超越我的名侦探,帮助你一起干掉死亡骑士,就是我最后的任务!”
华夫的神情在一瞬间崩溃,他像是鞠躬一样低下了头,双手抓住弗雷德的手腕,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值得你这样期待……我利欲熏心、鬼迷心窍,我妒忌过你,我甚至为了超越你,不惜借助魔鬼的力量……”
“别再说这种话了吧,你知道我最讨厌啰嗦的了。”弗雷德把他扶起来,“你是够蠢的,自己也能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听那个火球的?总之,别多想啦。即使是我,也曾经干过蠢事。”
“而且,你并没有完全屈服于魔灵。”许诺诺也说,“如果你真的无可救药,巴菲迪早就把你彻底控制了,那样的话,要封印它就更难了。所以,你不用那么沮丧的。”
“可怜的巴菲迪。”布鲁布鲁幸灾乐祸,“妒忌魔灵最害怕的东西是‘真诚的赞美’,而它在崩溃前肯定没少听!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