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姑姑,云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孩子。本宫一向赏罚分明,只要你听话,该得的,本宫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我微笑着,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挑起。
“本宫的意思,你明白吗?”
“云心为了姑姑,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只求姑姑提携一二。”
他他拉云心用力点了点头,越发神采飞扬,完全忘了自己刚来时表现得如何柔弱可怜。我见她如此,心中越发冷然。不顺则面露愤愤,心喜则眼神灼灼,喜怒哀乐形诸于色,纵有些小聪明,却也难堪大任。不过,却方便我察言观色,分辨她话里的真伪。
“那好,你说说,你一个惠妃随身的宫女,整日都要跟在主子身边,如何能与太子的母乳何氏相熟了?”
“这……”
他他拉云心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
“原是大阿哥的乳母与她要好,两人常有走动。惠妃娘娘并不是时常让奴婢在跟前伺候,所以她来惠妃宫里时常能见到,一来二去,便熟悉了。”
“哦……”
我看她那神色,心里也就明白了,想来这丫头自己没少往跟前凑,刻意讨好胤礽的乳母,才能这么要好吧。
“那利用你接近太子进谗言的主意,又是谁想出来的?”
若不是胤祚出事,胤礽跟我说了这事,让这丫头继续勾搭下去,太子年少不知深浅,再被人利用,指不定生出怎样的事端来。
想到这儿,我便心中有气,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也用力起来。
“是惠妃!大阿哥几次在学堂里被六阿哥和太子嘲笑,心里气愤,回去后朝惠妃诉苦。惠妃心里记恨娘娘,所以想出这样的主意。”
他他拉云心吃疼,不由得瑟缩一下。
“奴婢还听到干娘,不不,是何氏,奴婢听到她跟惠妃娘娘抱怨,说娘娘您一手把持太子的事务,存心把太子笼络在身边,不让别人沾手。”
话说到这里,我已不想再听下去了。松开手,我身子一松,又靠回椅子上,只觉得全身寒凉。
太子乳母何氏,从太子出生便与我一同照料,说起来,我们相识也十来年了。平日里大家各行其事,彼此也和气。只有那次太子出天花,她因为疏于看护,被我骂了几句。后来我成了后宫的嫔妃,她则随侍太子搬到了毓庆宫,此后便少打交道了,都是太子往我这里跑,却难得见到她。本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想到太子与我亲近,竟然碍了何氏的眼,一心想要挑唆得太子同我反目。
还有惠妃,同在后宫,我自然不指望能有什么姐妹和顺的情意,但只因为大阿哥学业上不如太子和胤祚,便这般恨我,未免迁怒。大约还有这些年我逐渐升位超越她,且大阿哥虽为皇帝长子,却始终矮太子一头,便是受宠也不如胤禛和胤祚,这些积怨累积至今,终于爆发了。
他他拉云心才入宫时便曾四处宣扬自己是德妃娘娘的血亲,谁知后来我并不曾提拔她,反而是惠妃将她要了去。他他拉云心攀龙附凤的心思从来难以掩饰,惠妃自然也能察觉,惠妃此举,与当初贵妃用卫小婵无异。只是卫小婵懂得隐忍,他他拉云心却不知收敛,而且当日的贵妃圣宠犹在,而如今的惠妃却难沐皇恩。他他拉云心想出头,自然只好另寻他路,而总去找大阿哥乳母诉苦的何氏,便成了她最好的跳板。
他他拉云心对何氏的巴结讨好,大约正好给了惠妃灵感,两个对我积怨的女人凑在一起,便想出了这样的计策。
何氏找机会将他他拉云心送到太子跟前,他他拉云心则趁机讨好引诱,太子身体刚刚长成,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对男女情事还懵懂,却也本能地亲近年轻异性,再加上何氏推波助澜,他他拉云心要吸引太子的注意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