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的额娘,临终的遗言会有什么能牵扯到托娅的?似乎只有一样东西——她的血统。
不不不!
我心中慌乱不堪,几乎要站不住。
这么重大的秘密,难道就用这样狗血的方法被传到了皇帝耳朵里?
“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拉着李德全的衣袖,急忙问道。
“到底什么事关敏妃?谙达,你快说啊。”
“这事儿,奴才哪里能知道啊。”
李德全被我吓了一跳。
“奴才只知道,万岁爷之后生了一场气。可到底气什么,却不得而知。娘娘……”
“李总管。”
这时候,一直守在御书房跟前的一个小太监快步跑了过来,低声道。
“皇上在里面喊您呢。”
李德全一听,脸色一顿,接着又恢复了自然,点了点头,却转向我道:
“娘娘,听奴才一句,这事儿您管不了,回去吧。”
说完,衣袖一抖,脱离了我的手,朝御书房快步走去。
我看着他离开,却仍站在原地,打定主意要等他回来,再问个仔细。
过了一会儿,御书房的门再次打开,李德全看到我仍在院中站着,叹了口气的样子,朝我走了过来:
“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
进了御书房,李德全随即从外面将门关上了。
皇帝正在龙书案前批阅着奏折,我进来后,他连头都没抬,只是说了一声“坐”,便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我于是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也不说话,静等他处理公务。
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他的白发似乎又增加了。
这段日子,儿子们惹出来的风波一起接着一起,也够他烦心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在心底叹息。
民间都巴不得有个聪明能干的孩子。可到了皇家,却不是一回事了。孩子们太都优秀了,反而成了愁。
偌大的书房里,只有架子上一只西洋自鸣钟在滴答滴答的响着。
因为横竖这时候不能开口,我也便慢慢沉静下心情,慢慢整理自己的思路。
当初噶尔丹曾经很明确的说过,海宽并不知道这件事。托娅的母亲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很隐秘,就连她娘家部落都并不知晓那个胎儿的存在。
海宽那个男人,据我所知,不过是个窝囊废,靠着祖先的一点战功荫庇,才坐上参领的位置。托娅能入宫为秀女,而不是宫女,实际上是依托了她的母亲蒙古公主的身份,并不曾沾了海宽半点光。相反的,那男人千方百计将托娅送入宫,为的不就是从此沾上皇帝的裙带,自己捞好处吗?
若是这样,即便他知道了托娅不是亲生,只怕也不敢抖落出来才是啊。
想来想去,大约是前阵子皇子们纷纷被拘,那海宽听到风声,便怕了,生恐自己受到牵连,于是又忙不迭跑来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我对海宽那人越发鄙夷。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是十三。
也不知那孩子,如今怎样了。
如今,只盼着皇帝一直以来对十三的宠爱,能起些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