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甜品摊，林墨刚走到街尾，就被一股浓郁的酥香勾住脚步——不远处的铁皮小摊前围着几位食客。摊主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卡其色长袍，袖口磨出了毛边，正用长柄小锅翻动着油锅里的咖喱角，“滋滋”的油炸声伴着香气飘出半条街，金黄的咖喱角浮在油面，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先生，来一个萨姆萨吗？刚炸好的，羊肉馅的！”老人看到林墨，停下手里的活，用不太流利的英语打招呼，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眼神却很亲切。林墨刚点头说“要两个”，就看到老人突然皱起眉头，弯腰盯着摊位下的煤气罐——原本蓝盈盈的火苗忽大忽小，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橘色火星，眼看就要熄灭。“怎么了？”林墨凑过去，看到老人正用粗糙的手指摆弄煤气罐阀门，脸上满是焦急。“阀门坏了，换了新的还是漏煤气，”老人叹了口气，用印地语夹杂着英语解释，声音里带着失落，“今天卖不了多少了……”他身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探出头，约莫10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小声说：“爷爷，今天还要给我买课本呢……”女孩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委屈，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校服衣角。林墨心里一动——之前在学校实习时，他跟着后勤师傅学过简单的煤气罐检修，知道密封圈老化是常见问题。“我帮你看看？”他蹲下身，接过老人递来的旧扳手，仔细检查阀门接口——果然，接口处的黑色密封圈已经开裂，轻轻一扯就掉了下来。“是密封圈坏了，我有备用的。”林墨从背包侧兜掏出应急修理包，找出一个新的橡胶密封圈，小心翼翼地套在接口上，用扳手轻轻拧紧，又从包里掏出小瓶肥皂水，涂抹在接口处：“你点火试试，要是没泡泡，就说明不漏气了。”老人半信半疑地点火，打火机刚凑近，蓝盈盈的火苗就“噗”地窜起半尺高，稳定又旺盛，再也没有之前的晃动。“太感谢你了！先生！”老人激动地抓住林墨的手，掌心粗糙得像砂纸，却握得很紧，“你真是我的救星！这小摊要是停了，我和莉娜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成问题。”莉娜也仰着小脸，踮起脚尖从盘子里拿起一块刚炸好的咖喱角，递到林墨面前：“叔叔，给你吃，最好吃的！”咖喱角还冒着热气，酥皮上的芝麻泛着油光，香气直往鼻子里钻。直播镜头完整记录下这一幕，弹幕瞬间被点赞和感动刷屏：【墨哥也太全能了吧！还会修煤气罐！】【老人和莉娜好可怜！幸好墨哥帮忙了！】【莉娜递咖喱角的样子好乖！心都化了！】【这才是旅行的意义啊！不是只看风景，还能帮到别人！】【墨哥快尝尝！刚炸的肯定超香！】林墨接过咖喱角，咬下一口——酥皮脆得掉渣，里面的羊肉馅混着洋葱和孜然的香味，咸香适中，一点都不腻，比刚才的甜汤圆舒服多了。他对着镜头竖起大拇指：“好吃！外酥里嫩，香味超浓，刚才修煤气罐的辛苦值了！”老人看着他吃得开心，笑得眼睛都眯了，又给林墨装了两个打包：“先生，拿着路上吃，不要钱！”林墨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悄悄把双倍的钱放在摊位下的钱盒里——他知道，这是老人和莉娜的生计，不能让他们吃亏。直播在一种轻松的氛围中继续。傍晚时分，他根据攻略，前往豪拉桥下的一片区域，想拍摄胡格利河上的日落与桥的剪影。这里相对偏僻，游人稀少，更多的是本地劳作的工人和无所事事的流浪者。就在他寻找最佳拍摄角度的路上，经过一片废弃仓库的阴影处时，一阵压抑的争吵声和哭泣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本能地将镜头转向声音来源，放轻了脚步。只见四五个半大的少年，正围着一个更小的孩子推搡着。被围在中间的，正是白天那个卖花的小男孩！他像一只受惊的小兽，紧紧抱着自己的头，蜷缩在地上，手里还死死攥着什么东西。那几个少年嘴里骂骂咧咧，用的是快速的印地语，林墨听不太清，但“钱”、“交出来”、“不听话就揍你”之类的词，夹杂着威胁的语调，意思再明显不过。“嘿！你们在干什么！”林墨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同时快步走了过去。那几个少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个拿着相机、身材高大的外国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其中一个领头的、脸上有疤的少年恶狠狠地瞪了林墨一眼，又踢了卖花小男孩一脚，才带着其他人迅速跑进了仓库更深处的黑暗中。林墨没有去追，他赶紧蹲下身，查看那个小男孩的情况。“你没事吧？”他用简单的英语问，同时将镜头移开不直接对着孩子的脸。小男孩抬起头，脸上有泪痕和灰尘，嘴角有一点点淤青，但看到是林墨，他惊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迷茫。他认出了这个白天给他钱、没有责怪他的外国人。他松开紧紧抱头的手，手里攥着的，正是林墨白天给他的那几张卢比，已经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湿。他看看林墨，又看看林墨背包上挂着的那串他卖出的、已经有些蔫了的花环，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不是之前那种害怕的哭泣，而是带着巨大委屈和一丝依赖的宣泄。林墨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他给的这个孩子一笔“巨款”，可能非但没帮到他，反而给他带来了麻烦。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底层世界，没有保护自身财富能力的孩子，拥有“意外之财”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他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背，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说：“别怕，没事了。”他看了看小男孩破烂的衣衫和瘦弱的身体，又看了看那些少年消失的方向，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确诊绝症后，我成了旅行区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