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总教官陆朝歌，此刻背手而立，身影挺拔如苍松，却散发著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身上全套作训服，穿著军靴，显然比任何人都更早准备就绪。
总的来说，装装样子。
都说了要消耗八菜一汤带来的热量。
副教官雷战带著“阎王”元宝、老狐狸，小蜜蜂等几人如同黑铁铸就的雕像，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侧后方。
眼神如鹰隼般扫视著宿舍楼门口。
陆朝歌腕上的夜光军表秒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无声而固执地旋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重锤敲在女兵紧绷的神经上。
门终於被第一个衝出来的身影撞开。
是曲比阿卓，她几乎是以一个百米衝刺的姿势，跌跌撞撞地衝出宿舍楼，身后跟著同样急促喘息、背包略显歪斜的同伴们。
她们不用衝下楼梯，但麻烦多，耗费了十几秒，才在操场上勉强排成队伍。
但队伍松松垮垮，毫无章法。
有人的头盔没戴正，歪在一边，有人的领口大敞著，很有色彩。
有人裤脚捲起，露出脚踝，背包更是歪七扭八，松松垮垮地掛在背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滑落。
许多人脸色煞白，大口喘著粗气，胸腔剧烈起伏，眼神里残留著未褪尽的惊恐和仓皇。
陆朝歌的目光，冷著脸继续装样子，缓缓扫过每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兵。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沉寂本身，以及昨日给女兵留下来的形象。
带来的无形压迫力，却是顶级的。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粗重而不安的喘息声和远处山林的风声。
足足凝视了十秒。这十秒，对女兵们来说，漫长得像过一个世纪。
终於，陆朝歌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刻意拔尖。
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薄雾，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女兵的耳朵里：
“废物！”
两个字，简洁，却如同两记势大力沉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人脸上。
女兵们身体猛地一震，耻辱感瞬间淹没了慌乱。
“一群废物！”
陆朝歌重复了一遍，装著声音里，压抑的怒火像即將喷发的火山。
“看看你们的样子！紧急集合，是敌人把炸弹扔进了军营！是前线部队召唤增援！是要命的战斗任务！”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就你们这集合速度？就你们这幅连三岁娃娃都不如的狼狈相？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紧急集合都比你们跑得快。”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敌人炸你们一百次！是不是等你们凉透了，你们还在找裤衩？！”
“连最基本的时间观念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战斗状態都无法保持！你们拿什么上战场？拿你们的口红和高跟鞋吗？！”
叶寸心梗著脖子想说什么，但迎上陆朝歌那能嚇死人的眼神，所有的不忿都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沈兰妮的头垂得更低了，田果的嘴唇在颤抖。
“看来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让你们把这里当成了度假村？”
陆朝歌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
內心却是爽的批爆，当初何志军就是这么骂他的。
不过他们那个时候，真是有敌人来炸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