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不讲话。
“因为你喜欢他,你爱他,你不喜欢示弱,你不想得到他的同情,是这样吗?”
沈砚之依然保持沉默。
“砚之,作为一个朋友,我当然跟你站一边。”严义说,“我和他屁关系都没有,没必要替他说话,所以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怪你,只是想让你不那么痛苦。”
沈砚之明白他的意思,可他就是不想管这么多。
他甚至理智上都知道苏鹤声刚才可能也是口不择言,或者词不达意,可他不想听任何解释。
严义说:“砚之,你现在情绪不好,但有些事我得说——这也是我最开始想告诉你的。”
沈砚之看向严义,眼底居然包着一眶晶莹,令严义一下语塞。
怔了一下,严义才继续说:“你现在的状态已经开始受胎儿影响了,有发现吗?”
“没有。”沈砚之终于开口,只是气息还是很弱。
严义说:“开始影响你的情绪,你的身体,所以我们得尽快,能明白吗?”
“尽快打掉?”
“是。”
“但从刚才你的……哭诉……来看,你并没有从上一个孩子的阴影里走出来,所以我最后,很郑重地再向你确认一遍,是不是确定不要这个孩子?”
沈砚之犹豫着,他摁着胃,忍过一阵疼痛,小声问:“我的病?”
“这个我也是要说的,”严义解释,“虽然目前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但根据最新文件研究显示,你的病情和我们之前会诊时候的病因是一致的,是由心脏引起,安排你住在我的科室可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都这个时候了,严义还在为自己精湛的医术感到骄傲,仿佛他劝导沈砚之,当真只是为了他的医学成就。
沈砚之默然,他不明白严义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严义自然知道沈砚之不懂,自顾自地继续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一旦有了突破,我们很快就会有治疗手段,接着就是会诊确定治疗方案,治愈的可能性就会很大!”
沈砚之朝客厅看了眼,没发现摄影师的镜头,这才说:“我今天,有心脏不舒服,我以为是——”
以为是跟苏鹤声吵架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的心悸。
严义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霎时严肃,他拧着眉,与沈砚之四目相对。
“今天刚出现的?”
“…之前有出现过胸闷,疼的感觉很少。”
严义呼出一口气,没答话,而是移开话题:“先休息吧,你是病人,不要思虑过多,我问他去要个热水袋。”
“……”沈砚之没讲话,严义当他默认了。
严义出门,临了又转回去拿背包,出来的手机后给关上了房门,隔绝那些摄影师似有似无的镜头。
他往厨房去,经过客厅,大咧咧地路过节目组的镜头,走到了苏鹤声跟前。
严义跟他说了几句什么,然后背着包离开了公寓。
五分钟后,苏鹤声拿着一个热水袋进了卧室,沈砚之正屈着身子忍痛。
他大步流星赶到沈砚之跟前,把热水袋放到床上,将人一把抱起来,躺着放平,给他掖好被子,热水袋也给放在胃上。
沈砚之全程都十分被动且顺从,他没有任何力气挣扎,甚至连自己躺下来都做不到。
所以,一被放倒在被子里,便被朝着苏鹤声蜷起了身体,紧绷着微微颤抖。
苏鹤声心疼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他声音嘶哑:“哥,你是不是觉得,有我没我都一样?”
躺着的人没答话,苏鹤声吸了下鼻子,说:“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叫你吃饭。”
随着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沈砚之睁开了眼,而后将自己蒙在被子里,复又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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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连空气都已经静止,苏鹤声给摄影师一人倒了一杯水,让人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