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半晌没人说话,沈霖安也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无论他设想过多少种可能性,但苏鹤声讲的话还是会出乎他的意料。
沈砚之吐出口气:“好,回来再说,你自己拿主意。”
“好。”
苏鹤声先不细想沈砚之话里的意思,而是先答“好”,然后等沈砚之挂了电话,才放下手机。
“你怎么不问?”沈霖安眯眼,有点摸不准眼前这人的心思。
这和他得到的信息不一样。
苏鹤声不该是这样的性子。
据他所知,苏鹤声的的确确在和沈砚之闹离婚,并且两人矛盾产生已久。按理说,十年的感情都能这样就此决裂,他若是从中插两手,这段关系便岌岌可危。
苏鹤声就会断掉对沈砚之的念想,重新任用林理,跟天河合作。
至于沈砚之……沈霖安眸子里的阴狠一闪而过,很快又收敛。
苏鹤声用鼻子发出懒懒的声音:“你没听我哥说吗,他让我不要听你说话。”
“……”
沈霖安沉默片刻,继续道:“他如果问心无愧,又怎么会嘱咐你不要听我说?”
“那谁知道呢。”
跟沈砚之通了电话之后,便仿佛开了进化,苏鹤声对什么都在意起来,也完全听不进沈霖安说了些什么。
“我哥一直都强调,让我不要听信外面人的谗言。”
“外面居心不良的坏人很多的。”
苏鹤声说的一本正经,说着说着,脸色正色起来,瞳仁里似乎凝了一层冰:“何况,你凭什么认为你话中的份量会比我哥的更重。”
言外之意便是沈霖安其实是一个无关紧要,行事诡异的人,哪儿能跟沈砚之比?
气氛僵持良好,沈霖安笑了下,却是皮笑肉不笑:“说得好,苏导,我言尽于此。他是不是怀孕,是不是瞒着你,你自己去查。”
“我先走了,回见。”
沈霖安起身,压低帽子,转身离去。
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神情阴险狠毒,心想天河恐怕在诓他,给了他一个子虚乌有的承诺。
与其这样漫无目的地被人耍着,他还不如直接去找沈砚之,自己先行动。
这比什么都要来的快,根本不用跟苏鹤声周旋!
“艹你娘的杨瑞!”
沈霖安插兜走远。
远处的郭仲见状,立刻起身,跑到苏鹤声的跟前,刚想问问那是谁,怎么回事,可顿时又打住了。
苏鹤声这会儿像离魂了一般呆愣着。
“喂!你咋了!”郭仲转头看了眼远处。
——只有车流和拐角处的书店门前灯笼摇曳,少许行人进进出出,经过街道。
对面马路整齐的高档茶厅会所依旧日夜不息地闪着霓虹灯。
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郭仲回头,拧眉看向苏鹤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困惑道:“他跟你说啥了,你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缓了半晌,苏鹤声才回神。
他重新拿起手机,盯着通讯页面,刚才沈砚之打过来的那通电话。
大概他真的被沈霖安的话所影响,脑子瞬间乱成一团。
沈霖安一定和沈砚之有关系,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猜测,沈霖安和沈砚之说不定沾亲带故,并且有些渊源。
尽管不可否认,苏鹤声被沈霖安影响,可他脑子还没糊涂,理智上他十分清楚,沈霖安居心叵测。
只是该怎么解释沈砚之的这通电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