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苏鹤声摇头,但神色依旧波澜不惊。
论谁看都觉得奇怪。
彭律沉默半晌,没讲话,将拎着的包放到桌上,刚开口喊了一声“苏先生”,随即便被苏鹤声打断话音。
“彭律,你帮我看看这个——”苏鹤声将电脑一转,把屏幕那面对着彭律。
是一份刚编辑好的文件,彭律粗略的扫了一眼,而后神色复杂地陷入沉默。
郭仲好奇,跟着看了眼,然后瞪大眼睛:“你这是干嘛?”
苏鹤声没搭理郭仲,而是问彭律:“这样可以吗?还是说要一份手写的?”
他轻声补充着:“我查过了,这种东西,是不是要手写,然后按手印效益更强?”
“……”
彭律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你俩真是……”
“他要把他的给你,你接受了,然后连带着一起还给,然后呢?留给小孩儿吗?”
“……”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苏鹤声耸耸肩,眉眼轻松:“我不知道,不是砚之说的吗,有备无患而已。”
“小孩儿呢?”郭仲问。
苏鹤声眨眨眼,注视着床上的人,沈砚之侧躺着,腹中的小家伙还在茁壮成长,仿佛吸收了沈砚之仅剩的躯体营养。
“小孩儿……”
他呢喃着,想起沈砚之说的话,看向郭仲:“如果能好好活下来,那这些东西都留给他,请你帮忙照看一点,行吗?”
“如果不能活下来,那就算了。”
就当没有缘分。
沈砚之说的没错。
他很累,他尽力了。
生病不是沈砚之愿意生的,跟他闹离婚,也不是沈砚之的错,第一个孩子掉了,得知自己生病还要跟他纠缠不清,也不是沈砚之愿意的。
沈砚之的确很累了。
他不应该捆住沈砚之。
郭仲低了下眼,说:“对小孩儿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知道。”苏鹤声笑道,“我知道对它不公平,但我对他的感情不到十个月,可我哥,我实在放不下。”
“他离不开我。”
他怎么离得开?
他这么害怕,害怕到闭着眼睛都要下意识握紧他的手,他要怎么放心沈砚之一个人?
郭仲不讲话了。
没人知道过几天会发展成什么样,沈砚之的情况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讲不出什么违心宽慰的话。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郭仲感到无力:“现在还不到最后一刻,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再等等新药,开庭的事情,还有小岛,至少等这些——”
“还有小岛。”苏鹤声忽然想起这件事还没说,“小岛买下来之后,我跟砚之就移居小岛,还请你们帮我们立碑。”
“…………”
郭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就说怎么感觉这个病房格外压抑,原来是苏鹤声有这样的打算。
彭律见缝插针,跟苏鹤声说:“明天余女士的案子要开庭,我已经跟余女士对过案子,明天开庭她也去。”
“另外林理这边,我和郭导去联系过他的家人,的确有一笔款项到账,但他们以为是林理想不开,死前把所有存款汇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