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节清颦眉，“需要这么多吗？”
郑邺理所当然道：“备份啊，我们毕竟没有结婚证，当然要多多保险，意外太容易发生了。”
沈节清默然片刻，翻开看了看。
他对具体细节不算了解，但也能看出来这份合同并没有明显漏洞，甚至有几项条款还是偏向于自己的。
沈节清合上文件，“郑总颇有风度，我没有问题，只是还要麻烦郑总发一份电子版给我，我需要让我的律师看一遍。”
话音刚落，郑邺立刻拿出了手机，摁亮屏幕便是扫码页面，沈节清看着那个上下滑动的绿色小横杠，有点没心力去纠结他动作为何那样迅速，也跟着摁开了手机。
解决了此行主要目的，沈节清起身就想告离，却在下一秒被陆续而入的侍者堵住了要开口的话。
郑邺状似惊讶，“刚刚好，留下吃？”
沈节清看着那张大圆桌飞速铺满各式菜色，颦了一下眉尖，还是拒绝道：“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其实没有别的事情了，只是沈节清总不习惯郑邺那存在感太强的视线。
郑邺上下观察了沈节清一番，并没强求，也跟着起身，“我送你下去。”
他一站起来，沈节清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许多，他们坐下时距离刚刚好，可站起来却有些近了，仿佛被郑邺的气息笼罩住，甚至后颈都有些发烫。
沈节清率先退远一步，回头看郑邺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郑邺的胸口。
他的领口仍是敞开的。
沈节清只好回头，当做没看到，然而他一回头，身后的人更是得寸进尺，沈节清几乎可以根据他那存在感太强的视线，推测出对方从自己后颈，一路看到了哪里。
对方的视线永远都太强烈，他不禁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抿唇道，“如果您非要送我下去的话，请注意着装好吗。”
顿了顿，沈节清还是补充道：“包括日后我们共同生活期间，也请您留意。”
他讲话声音很轻，也许是因为大病初愈，真的没什么力气，但这样轻柔柔的声音很好中和了他脆玉一样偏冷的音色，以及话中那些冷淡意味。
于是郑邺理所当然地得寸进尺了，他假装自己没有听出沈节清那一点的拒绝，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不是强硬的否定，都是可以谈条件的。
于是他一把将挽起的袖子撸下去，又系上胸前的扣，“这样可以了吧。”
沈节清略略点了一下头。
只听沈节清所说，觉得那场病似乎并不要紧，但郑邺真正陪着他下楼，才发觉了沈节清身体真的不好。
他看了看楼梯，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不定在这里了。”
沈节清不知道郑邺怎么又提起这件事，心中觉得他真是难以捉摸，口上却客气着：“这里很好，我从前还不曾感受过这样的餐厅氛围。”
然而郑邺却看到了一楼闹哄哄的大堂，再看身边安安静静的沈节清，仍觉得这地方真是选错了。
却没有后悔的时间，踩在平坦的地板上，沈节清步子变得急了些，很快走到门口，看到停在外面等待自己的车，心中一定，回身朝郑邺点点头。
“我的车就在外面，您回去吧。”
郑邺没出声，看着沈节清上车，才慢慢转身回楼上。
“怎么样啊？”宋奇文回头问沈节清。
坐进车里、隔绝掉郑邺视线的沈节清终于呼出一口气，有点苦恼。
“实在是……很不习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