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笑,跟我並肩散步,忽然一问:“是不是唾骂我奢侈了?”
“你又知道了?”我觉得在他面前,否认解释什么的都太牵强了,索性光明正大的认了。
他又笑多一度:“你一脸『资本家万恶的表情,都不知道掩饰一下?”
我眨眼:“我掩饰了你就看不出来了?”
他一愣,又笑:“一定会看出来的,你骗不过我。”
“怎么不说是我没想骗你?”我认真的说完,就笑了起来,补充刚想到的那句话:“你没听过有人说,『女人的谎言可以骗男人一生的么?”
“很高兴你没骗我。”他依旧笑著。
我心臟重重一跳,一时间说不出的难受。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头:“这里原来的主人跟我是校友,回国前他找我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忙,这里就归我了。”
“他能找你帮什么忙?”我不解,他回国前就一个留学生,能帮什么忙?还用送別墅这么腐败?
哎?我灵光一现,忽然就懂了,拍了下手:“別说,我好像猜到了,帮忙的肯定不是你,顶多牵线搭桥,难道是苏伯伯?”
他爸可是个当官儿的,不在顶级却也不小。
“不是。”他微一摇头,边走边说:“他的父亲很厉害,他练手的第一个care就是负责一个度假村,我只是凑巧跟他一起打高尔夫,恰好碰上了那块儿地皮的负责人。”
凑巧?恰好?
他是生怕我听不出来这里有猫腻,要暗示的这么明显么?
我暗自心惊:“你们这样算官商勾结吧?违法的吧?將来反腐倡廉要上黑名单吧?”
他停下,微笑又认真:“本就有实力中標,再说我们只是一起吃过一顿饭,然后我就回去读书了,怎么就官商勾结了?”
“……”
这下换我哑口无言了。
照这样看来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做,可是一起吃饭不就是牵线搭桥么?可是一起吃饭真的算不了什么吧?
那句『我就回去读书了说的那么轻巧,让人都觉得搞笑,他就是回去读书了啊,他真的什么没做呀,打高尔夫不犯法吧?凑巧碰到了也没错吧?一起吃饭也很平常吧?既然都没问题关他什么事?他的心怎么这么黑啊?
我不由重新打量起身边这个人,他学法律是不是为了自己不触犯法律?偶尔也钻一下空子什么的?
他在我的审视下从容不迫,笑意越发的深,嘴角上扬起愉悦的弧度,抬手曲指弹了我一个猝不及防:“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坏白费我一番心。”
我当下捂住额头,皱眉瞪他:“我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好,我感激著呢,不用来来回回强调!”
我可没有因为他的一朝拒绝,就把他过往的卓越事跡全给抹了,纵然不是包青天一样的人物,最起码还没忘恩负义到只记仇不记恩的地步。
他看了我几秒,嘆了口气:“感激就不用了,用实际行动回报我吧。”
我脚下一个踉蹌,扶了下他及时递来的手,不可置信道:“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的表情不认真?”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我,问的很认真。
“真的万筒里看见树了——真心意外,你居然要求我实际行动回报你?”我睁大眼睛盯著他,又忍不住嗤笑:“那么苏先生,您缺保姆还是缺司机?”
一转眼他的手就捏住了我的下巴,我侧了侧头挣躲不开,就任他光明正大的盯著瞧。
然后他就鬆开了手,宠溺似的调笑:“瞧这嘴撅的,怎么就这么能记仇?”
我真心忍不住翻了白眼:“那么苏先生大人大量,原谅我当年岁小不懂事,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既往不咎了吧?”
“说错话?哪一句?”他挑著眉,半是戏言半是认真的道:“除了你爱我,其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爱?我爱他?
这恍如隔了前世今生的字眼,让我顿时hold不住了,低下头笑,就更忍不住的笑弯了腰,最后直接笑的蹲下,满心都是止不住的悲凉。
他任我笑,笑够了才抬头看他:“苏先生你太搞笑了,十五岁我说爱你你不信,二十一了,我都不记得爱过你了,你又信了?”
我吊著眉头,满是不知道针对谁的嘲讽样子。
他又在咬牙了,两腮几不可见的动了动,转而抿了下唇,掐著跨微微俯身,一脸的『我不高兴了的表情,阴狠狠的道:“付樱兮,你知道我二十七年来最大的败笔在哪里么?”
我抱著手臂横在膝头,完全不惧的回答:“別摆这样子嚇人,我才二十出头,上哪儿体会你二十七年歷史的败笔去?”
“就该在你少不更事的时候掐死你,而不是等你现在跟我这儿亮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