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房内道:“回去之后,你当如何行事?
九哥儿一顿,回道:“一切如常。”
*
各庄。
清冷月辉洒上葡萄苗圃。
夜间温度低,然哥儿给这些刚刚发芽不久的葡萄幼苗,轻轻盖上松软稻草。
庄公子待自己很好,他临行前特意将这片育苗圃交与自己。自己定当尽心竭力,不负所托。
日暮时东门外之事,让他此时仍心有余悸。
可等现在冷静下来回头看,虽说一切看去凶险,但对方并没有下死手,有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作秀之感。可作给谁看呢?
还有那位九哥儿,一位养尊处优的名伶茶伎。自己如今只是一个仅能田中糊口的哥儿,是绝对不可能和他有过什么交集的。
可冥冥之中,然哥儿就是觉得这位九哥儿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熟悉到可以直接走上前唤他名字的地步。甚至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今日这场作秀,就是冲自己来的。
有些无稽。
然哥儿笑着摇摇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胳膊,裹紧衣襟,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清亮的皓月。
月辉清冽,久久映在九哥儿抬头仰望的眸底。
素来沉静的眸底,不知何时竟掀起风沙。
西境的风沙向来凶狠。那也是一个明月夜,一阵沙尘过后,年幼的九哥儿被迷昏带走,成了骆家众多伶伎中的一员。
而更年幼的弟弟,自此再无音讯。
好在上苍垂怜,十二年后,他们竟还能在这人世间重逢。
只是重逢方式,他没的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