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方才那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那立体而柔软的轮廓,轻轻覆上来,没有任何压迫或不适,如羽毛游弋水面,在庄聿白唇边和心头,漾起若有似无的涟漪。
那份轻柔,极具耐心,他仍像第一次那般,给足了庄聿白完全适应和接受的时间。而后小心翼翼地试探,极有耐心地引导。
哄其开口,教其吮吸。
两道呼吸交-缠,温热的气息,拂在皮肤上。
庄聿白周身跟着一紧,他已经不清楚自己当下究竟在做什么。或许他根本不想去弄明白眼下究竟在发生什么。
他唯一清晰感知到的,此刻自己的身体正在不受控地缠上身边人。
身边人如一个巨大的黑洞,而自己渺小得如一片雪花,盘旋在无所依托的寰宇之间,除了一步步陷进去,别无他路。
庄聿白不知道等在前面的是什么。未知之物,总让人天然地产生抗拒。
可这份未知,着实太迷人,太让人沉溺。庄聿白第一次知道心甘情愿的坠落,竟然如此上瘾,如此不受控。
可他是直男。
他却跟一个男人……在接吻。
心中残留无几的理智,仍在那举旗抗拒。但对方舌尖收回去的一瞬间,庄聿白却像断线的木偶,下意识追缠上去。
如飞蛾扑火,如牺牲献祭。
马上就要去西境了。很长时间都不会再见。
再沉沦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庄聿白试图说服心中那最后一点点理智。
但此时,孟知彰退得更后了,像是故意惹人来追。
如他所愿,怀中迷醉之人,眼角已溢出些水花,地缠了上去。贪婪,又忘情。
孟知彰到底是仁慈的,猎人没让身后的猎物追太久,他停了下来,迎住这扑面而来的热情。
烟花轰然,一片,接一片。映亮半空。
庄聿白觉得孟知彰拇指悬在自己喉结之上,似贴未贴,将落未落。勾得庄聿白一颗心,跟着起起落落。
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暗示,执笔弄墨的手指,终于,在庄聿白快要失控的瞬间,按上了那枚小巧精致的喉结。
不偏不倚。不轻不重。
“……嗳。”
庄聿白下意识一抖,喉咙中溢出一声细碎。漫天星斗,从眼前炸开。
他整个人怔住,像被人从梦中唤醒。美丽的泡沫,阳光下被刺破。
一股没来由的虚空,忽然将庄聿白紧紧包裹。
整个围拢住庄聿白脖颈和脸颊的大手,缓缓换了方向,护住庄聿白圆圆的脑后,极尽温柔地,将人引到自己胸前。
慢慢安抚。
怀中人,微仰着头,睁开了眼,点点水光,袅袅柔情。
孟知彰轻轻俯身,吻去留在眼角的半颗残泪。
涩涩的甜蜜。
“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怀中人轻轻摇头,带着餍足后的疲累,伸出双手,环住孟知彰□□的腰。
半日,隔着怀中衣襟,懒懒唤了句,“孟知彰”。
“那是不是累了?”
圆圆的脑袋,蹭着刚才被他自己抓得早已不再齐整的胸襟,轻轻摇了摇头。
“孟知彰,我饿了。”
“好。想吃什么。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