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陈家的人在这里守着。
陈乐道看了事发时的视频,根本看不出裴斯律有要伤害酒酒,或者放任不管的意思。
明明他的身体是前倾的,只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了,让他来不及反应。
对于这个接住酒酒的孩子,陈家的人也是心生愧疚。
如果不是裴斯律给陈酒酒当垫子,酒酒不会连轻伤都没有受,什么事都没有,甚至不需要住院观察。
不过裴斯律就严重很多了。
他的肋骨断了好几根,甚至插入了心脏。
身上多处旧伤复发,引起了并发症。
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手术做了三天三夜,才将裴斯律将濒临死亡的状态给拉了回来。
只是,很有可能从此变成植物人。
这期间裴家只来过一次,一听会变成植物人,裴固元撂下一句:“废物不配被我养,就直接离开了。”
这令陈乐道愈发心疼这个孩子。
不知道这么多年,他在裴家是怎样的地位,又是如何活过来的。
裴固元走得轻巧,甚至连医药费都没付。
裴斯律像颗废弃的棋子一样,被丢在了医院里。
陈酒酒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如果再有一个人,因她而死的话,那她也没办法再活下去了。
她总是回想起掉在裴斯律身上的那幕,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嫌弃,甚至倒在地上时嘴里都喷血了,也没有怪她。
反倒有一种释然。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裴斯律会有那样的目光。
他好像对这个世界,并没有求生欲。
陈酒酒抱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他的手曾经拿过无数的笔,来教她怎样解题,尽管她大多都没听懂,当时只顾着欣赏他的美色。
跟他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很美好的。
即便是分手,她也希望他安好。
第116章
夜里,陈酒酒想要留下来陪护,她担心别人照顾不好裴斯律。
无论陈乐道怎么劝她,她都不肯听,只是固执地守在床前,把她跟蔚澈然给气得不轻。
虽然陈家也觉得裴斯律很可怜,也知道这次多亏了他,女儿才没有出事,可是仍看不了孩子这样为一个人忧心。
蔚澈然赶在妻子失去理智之前,连忙把将妻子拽出病房。
他无奈地劝她道:“酒酒现在正伤心呢,你别把她逼得逆反了。”
“我是说,让她好好回去睡一觉,做手术这几天,我都没见她休息,到时候那个醒来了,这个再病倒了。”
蔚澈然叹气:“裴家那小子伤成这样,她又那么喜欢他,肯定是睡不着的。你就让她在里面守着吧。”
陈乐道越想越发愁:“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小子醒不过来怎么办啊?连医生都说,醒来的几率不大。难道要酒酒一直不吃不喝地陪着他啊?她现在正是复习的关键阶段,如果从一开始就给老师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你让她这一年怎么过?”
蔚澈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他能理解年轻人之间的感情,毕竟自己也从这个年纪过来的。
况且,裴斯律的确为酒酒做得很多,换做其他的男孩子,应该很少有能为女儿做到这种程度的。
可他和妻子都不忍心看到女儿这样痛苦。
天下间的父母或许都是自私的,只许别人爱自己的孩子如命,自己的孩子过多地爱一点,就会舍不得。
陈乐道在病房外面,看到女儿为了另一个人,变得憔悴的样子,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