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官颤声问道：“陛下……若连百姓对自己的记忆都开始怀疑……社会会不会崩溃？”
“崩溃？”皇子冷笑，“只要他们还怕，就不会真的反。人最怕的不是谎言，是连真相都抓不住的感觉。当每个人都活在不确定中，他们只会跪下来求我给他们一个‘确定的答案’??哪怕那是假的。”
*
然而，就在“混沌协议”启动当晚，全国多地出现异象。
北方某县城，凌晨两点，数百户人家的智能电视自动开机，画面漆黑，只有一行白色文字缓缓浮现：
>“你小时候考试作弊过吗？记得当时的心跳吗？
>那一刻的羞愧，是真的。
>所以你也知道，什么叫真。”
西南山村，一群村民围着篝火跳舞，忽然有人哼起《展昭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越聚越大。巡逻队闻讯赶来，带队警官举起对讲机欲呼叫支援，却在按下通话键的瞬间停下??他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话：“儿子，要是有一天你说不了实话，就别叫我的名字。”
他默默放下对讲机，转身离去。
东海渔船上，渔民们收到最新暗号：“明日收网，方向东南。”他们照做，果然捕获大量鱼群。而在渔获中，竟发现一只密封玻璃瓶，内藏一张微型胶卷。冲洗后显示的，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千言园门前，展昭站在阳光下，手持一本书，笑容坦荡。
照片背面写着：
>“致未来的你：
>我不知道你能否看到这张照片。
>但如果你看到了，请替我对这个世界说一句：
>我曾努力不说谎。”
次日清晨，渔民们将照片复印百份，随货船送往各地。每一份都夹在咸鱼包装纸里，或塞进补给箱缝隙中。
*
三个月后，春寒料峭。
南岭山洞依旧温暖。小女孩已经能完整写出《千字文》前五十句。她在最后一行下面歪歪扭扭地加上一句：
>“我也要说真话。”
女教师看着，笑着抹去眼角泪水。
而在千里之外的金陵老图书馆地底，少年站在主机前，手指悬停在回车键上方。
身后，织语低声问：“真要这么做？”
少年望着屏幕上滚动的最后一行提示：
>【确认启动全局校验协议？】
>【倒计时：10…9…8…】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按下。
刹那间，天地失声。
全国所有仍在运行的“回声”终端??无论是藏在床底的收音机、教室角落的喇叭、还是老人助听器里的微型芯片??同时响起一个沉稳而清晰的声音：
>“我是展昭。
>这是我真正的遗言。
>宁碎不屈。
>下一句，由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