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
此话一出，贾赦和贾政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贾珍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蓉，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这是要翻天啊！”
“翻天？”
贾蓉轻笑了一下，反问道：“父亲，我倒想问问，究竟是谁想让这天翻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让贾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他是亲王世子，身份尊贵，难道我贾蓉就是泥捏的？”
“我可是宁国公的嫡脉玄孙！”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您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说我宁国府后继无人！”
“父亲，他骂的是您，打的却是我们整个贾家的脸！”
贾蓉的声音陡然拔高，气势昂扬。
“我爹是什么样的人，我这个当儿子的心里有数！他就算再不争气，那也是我爹！轮得到他一个外人在这儿说三道西？他算哪根葱？”
“我，贾蓉，作为贾家的子孙，维护家族的尊严，捍卫我父亲的名声，天经地义！”
“难不成，我就该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眼睁睁看着别人把我们贾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还陪着笑脸说‘您踩得好’？”
整个厅堂里，除了他的声音，再无其他。
贾珍、贾赦、贾政三个人，被他这番话彻底砸蒙了。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年轻人，感觉无比陌生。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只知道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蓉哥儿吗？
这气魄，这胆量，这口才……
他们甚至从心底里生出了一股寒意，一股面对上位者时才会有的敬畏。
“说得好！”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贾母，突然开口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许久未见的神采，那是一种混杂着欣赏、欣慰，甚至还有几分怀念的复杂情绪。
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想起了贾家的先辈们。
当年的贾家男儿，哪个不是这样血气方刚，在战场上杀伐决断，为家族挣来了泼天的富贵！
再看看眼前这三个儿子辈的，一个个遇事就怂，还没怎么样呢，就先想着怎么割地赔款，怎么“大义灭亲”了。
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蓉哥儿，到我这儿来。”
贾母对着贾蓉招了招手。
贾蓉立刻收敛了浑身的锋芒，乖顺地走到贾母身边。
“老祖宗。”
贾母拉着他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着，确认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