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双唇，将眼神移去一旁不忍再看。
“葛青山已将清扫出的尸身移至京兆府旁侧校场之外的空地上，即日便可开放亲属对遗体的认领。就是……”
钟廷璋大致扫过一眼，听曹沛陈述到最后有些迟疑。
他将名册一合，言简意赅：“说。”
“就是有一点有些奇怪。”曹沛挠挠脑袋，“南城大街房屋损毁严重，如今花月阁向北的所有店铺都无法正常营业。但是在整理名册时发现，抛开顾客不谈，当晚花月阁周边十家店内均没有店家死亡，最多者也只店中仆役受了轻伤……”
“一个都没有？”
“是啊，属下也奇怪。按照花月阁当晚火势蔓延速度之疾，只我前去旁百丈处唤等在那儿的弟兄们的功夫便已经烧过六七栋楼宇。只一般人的反应来说，花月阁隔壁至少两三家店铺是绝无可能毫发无伤的，除非……”
除非有人提前告知了他们当晚的大火，周围的商铺一早便有所准备。
钟廷璋和夏怀夕心头皆是一紧，同一时间蹙眉看向彼此，眼中皆是不可置信。
良久，钟廷璋回过神向曹沛吩咐：“让京兆府张贴告示通知灾伤户家眷认领遗骨吧。具体事宜交由张瑞初安排，草拟过对策后尽快给我。”
“是。”曹沛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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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后，钟廷璋开口：“此事你先前可知晓？”
夏怀夕摇摇头：“这听起来全然不似无意的巧合，可是花月阁纵火之事冰如矢口否认有人指使，那日过程中的状态也不似作假。是她告诉的周边商铺老板？还是……”
“边含贞？”钟廷璋接话。
“我还没问过你，上午去边氏染庄打听得如何？”
夏怀夕肯定道：“就是我知道的那个人！我今日借染布裁衣赠给北城的小孩子们为由去染庄中见过边含贞，确定过样貌，她一定和这场大火脱不了干系。”
但至于此人在这场扑朔迷离的大火中又担任何等角色，还是要一查才知。
“与其我们二人在这里无端猜测，不如直接找南城大街之上那些商铺店主问个清楚。”
钟廷璋默认这个提议，一步一脚印地跟在人身后踩着夏怀夕的影子。
“你那神仙托梦的戏本子只标明了演员姓甚名谁，其中细节倒是一概吝啬囊中了？”
他如今虽对自己口中的剧情一知半解，却愿意将信将疑跟着步调走。夏怀夕也一点不顾及口中之言被当成什么癔症疯话：“是啊，一般电视剧三四十集的体量，两分钟的预告片很难讲清多少细节内容。把主要看点和重头剧情抛砖引玉叙述清楚就已经大功告成了，哪儿要求那——”
话说到一半突然和面前的纤瘦的身影一同顿住。钟廷璋低头走着，一个没留神险些撞在她身上，大手本能地伸手扶住她臂膀稳住身形。
“？”
尚未来得及开口，夏怀夕便行云流水般握住他覆在她身上的手带着人快步躲进一旁的帷帐旁。低腰屏息从缝隙处穿梭向前，随后附在一帐后微微探出身子。
钟廷璋不解地看向她：“何人？”
“边含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