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道通缉令,真的是为了留她一命而发的吗?
诚然樱招已经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利害,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身为魔尊,就没有什么办法提前打开生门吗?”
“此法阵若是那么容易破,岂不是什么蝼蚁都能进来?”斩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啊对对。”樱招点点头,十分狗腿地附和了一句,才明白过来不对劲。
蝼蚁?是在说她吗?
她顿时有些不高兴,脸色沉下来瞪了他一眼。
这般迟缓的反应惹得斩苍难得笑了一声,双唇微微勾起。夜明珠柔柔的光线淡化了他周身寒意,周身气度却愈发瞩目。
樱招的脸一瞬间烫得厉害。
初初苏醒过来,需要她弄明白的事情太多,所以她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正与一名男子同处在一张榻上,还是与一名形貌异常扎眼的魔族男子。
都说魔族不论男女,皆是遵循欲望而生的物种,罪孽深重。她这段时日在魔域也见过不少外放的魔族,但那些被修士们所不齿的魔族们几乎都生活在远离魔都的城镇。
离都城越近,她所见到的魔便越规矩,这一切似乎都与眼前这位魔尊的行事作风有关。
他似乎对男女之事,没有一点兴趣。
“那……”她将呼吸放轻,“我必须和你在这里待满四十九日才能出去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若是真需要逗留那么久,那她是不是就能等到刑天出世了?可真有那么好的事吗?这个她完全不是敌手的魔尊,如今看着正常,可万一她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她一样是小命不保啊!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
而且,孤男寡女的……
她倒没自作多情觉得他会对她做什么,她就是不太信任她自己。
樱招不自觉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搓了搓。
这女修士突然安静下来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奇怪,轻轻柔柔的语调钻得斩苍的耳朵有些麻,他将笑容敛了个干净,有些心烦意乱地简短回道:“我们正处在阵眼,我的洞府。”
“等等!你竟然在这鬼地方有洞府!”好不容易娴静了片刻的樱招声音又大起来,“等等!这法阵难道是你设下的?”
她一时疑惑这个一时疑惑那个,话说出口后突然想起这或许和他所说的秘密有关,又捂住耳朵赶紧叫道:“别别别,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陡然变得尖锐的询问声令斩苍终于光明正大地揉了揉自己方才便莫名其妙开始发痒的耳朵,顺便隔绝了些许她的声音,任由她在旁边叫唤。
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来的精神,脱水都脱得全身干裂了,初愈之后,身体竟这么瓷实,说是活蹦乱跳也不为过。
樱招自己发泄了一通,见斩苍盯着她没说话,她又静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到生门开启时,你会带我出去的吧?我保证不乱听也不乱看!这里面的所见所闻我一个字都不会透漏!反正你原先也是要下令将我捉回去的,要受刑还是要认罪,我都可以配合!”
白净光洁的额头上几缕发丝坠下来,发际线还残留着一圈胎毛,显得傻兮兮的。
“若你真能做到你说的这些,那我自然不会食言,”不过斩苍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她看起来就是个会由于自己的好奇心而闯祸的人,“至于捉你回去一事,再说吧,反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樱招:“……”
过了片刻,她又问:“那你们魔域四十九日群魔无首,难道不会大乱吗?”
看吧,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好奇心这么旺盛,他很为她的安危担忧。
“这个不劳你费心,他们乱不起来。”
“行了,”魔尊的耐心在此刻正式告罄,他施了道法术将她提溜出床帐,自己则往枕头上一栽,闭上眼睛吩咐道,“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吧,不要乱跑,也不要来打扰我。”
莫名被术法转移到屏风外的樱招,知道斩苍大概是需要休息,于是她没再多说一句话,也没敢到处乱跑,只转着脑袋环视一圈,发现窗户旁还摆着一张矮榻,便走到旁边躺了上去。
还未闭上眼睛,屏风上突然支出来一个脑袋,原来是斩苍又从**下来了。
不过他也太高了吧,比屏风还高一个头,这要是女子闺房,那扇屏风真是形同虚设,什么都挡不住。
樱招看着他从屏风后转出来,手上还抱着她方才睡过的被褥与枕头。
他走到她躺着的榻前,将手上的被褥鱼枕头往她身上一扔,略微烦躁地说道:“这上面有你的味道。”
樱招赶紧抱着闻了闻,“没有啊。”
明明是他自己的味道。
可斩苍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他也没那么无聊会这样逗她,难不成他们魔族的鼻子与她不一样?
“在山洞的时候,你是怎么知道我躲在那里的?”樱招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