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一下子闭上眼睛。
浴缸里的水波因细微的动作而轻轻晃动，沈复醉的手带着令人安心的灵力与体温，细致地抚过紧绷的肌肤，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引导的意味。
“唔……”
裴回的呼吸渐渐乱了。他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唇，手指紧紧攥住了浴缸边缘，用力到指节泛白。
“放松点。”
“哦。”裴回含糊应着。
半晌，他松开了紧咬的牙，忍耐地吐出一口气，忽然瓮声瓮气、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
“……你也是老师。”
沈复醉的动作未停，闻言低笑一声：“是啊。怎么，只许你当裴老师，我便不可以是沈老师么？”
“不是。…。”裴回呜咽着否认，声音断断续续，顿了顿，才把话说完，“但你…也是我的学生。”
沈复醉想笑，看来平日“裴老师”长、“裴老师”短地逗他，倒是全听进去了。
“好啊，”沈复醉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贴近他湿透的耳廓，“那裴老师今晚……想教我点什么呢？”
水汽氤氲，体温攀升。裴回的意识仿佛漂浮在暖流里，他艰难地思考着。
迷迷糊糊想了好一会，说：“教你，不要手冷。”
“好。”沈复醉又像是被这句话噎了一下，顿了顿，低声说，“都听小裴老师的。”
话音落下，他指间力道稍重，裴回浑身一颤，仰起脖颈——
“啊……”
一缕极淡、却异常清冽的酒香，混合着温热水汽，袅袅弥漫开来。
沈复醉嗓音微哑，带着调侃：“这么精神？”
裴回自己也愣住了，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迅速扩散的湿痕，浅色的瞳孔里映着水光，满是茫然。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去碰，却被沈复醉轻轻握住了手腕。
“别碰，”沈复醉失笑，“一会儿收拾。”
裴回被他一带，身体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湿漉漉的脑袋撞进沈复醉怀里，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他脖颈，将自己完全挂在他身上。
“沈复醉。”他把脸埋进对方同样潮湿的肩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事后的倦懒。
“我累……没力气了。”
沈复醉维持着半跪的姿势，任他靠着，手指一下下梳理着他后颈湿透的发丝。
“那我给你擦。”
“哦……”
“困了？老师就这点能耐？”
裴回小声反驳：“老师也会累。
沈复醉从善如流：“是是是，老师辛苦了。”
浴室里一时寂静，只有浴缸未关紧的水龙头，传来细微的滴水声。
嗒。嗒嗒。
良久，他才就着这个姿势，将人从水中轻轻抱出，用干燥的浴巾裹好，打横抱起，走向卧室。
裴回窝在他怀里，眼皮已经耷拉下来，还强撑着问：“去哪……”
“睡觉。”沈复醉边走边用下巴蹭了蹭他发顶，“还是说，裴老师还有课要上？”
裴回摇摇头，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声音模糊：“下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