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暄看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眸色深沉如夜。期间只要他一起身,怀中女子就开始不安地挣扎,他只好作罢。
直至夜色渐渐褪去,一缕亮光从窗外照进屋子,他竟就这样坐了一夜。
清晨,白悠言在一阵鸟鸣中清醒。她自进药王谷起,就要日日药浴,所以只睡了一觉高热便已褪去,只是左肩上的伤口依旧作痛。
她微微动了动,感觉右手有些发麻,一低头,整个人都僵住了。
白悠言带有几分犹豫地抬头,验证了心中的想法。
他就坐在床边,闭目靠着床柱,外衣好好的穿在身上,略显凌乱,看样子他似乎坐了一夜。
而她的手竟还与他的手握着,甚至是十指紧握。白悠言摇了摇有些发痛的头,昨夜的片段如潮水般涌进脑海。。。。。。她梦到哥哥和小将军了,梦里她那样哭喊,两人还是要离她而去。
这时候有一个沉稳安定的声音,和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君子暄?!
一股燥热从脚底窜上脸颊,她猛地抽回了手。
君子暄被她的动作惊醒,缓缓睁开眼,那双好看的眼睛在晨光中清亮如洗,却十分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醒了?感觉怎么样?”君子暄哑着嗓子开口,手自然地搭上了她的额头,又微微皱眉,“嗯。。。还是有些烫,孤去传大夫来。”
“。。。。。。我没事。”白悠言避开他的手,拉过被子将自己过紧,与他隔开了半米距离,声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耳根却悄悄染上了绯红。
君子暄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只听见“噗通”一声跪地的声响:“属下临渊救驾来迟,请殿下赎罪。”
正是太子身边的暗卫首领前来请罪。
君子暄站起身,简单地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恢复了太子该有的威仪:“回京之后去领罚吧,宫中如何?”
“是!”临渊垂首,恭敬道,“一切如期进行,只是。。。殿下前日令人快马加鞭送进宫的请婚奏疏,被皇上。。。。留中不发,但有口谕。。。。。。”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君子暄目光一凛:“说。”
“皇上口谕:‘白氏女,不堪为太子妃,但念其救驾有功及父兄守边之苦,特命其入宫觐见。’”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将至冰点。白悠言裹在被子里的手骤然捏紧。
不堪为妃?她白家上下忠君为国,若是她不配,还有哪家的女子能高攀得起太子妃之位。
君子暄不曾想父皇竟会从中阻挠,他让暗卫退下,准备回京事宜。
交代完后,又转身看向床上神色不明的白悠言,他走近了几步,温声道:“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孤一定做到。”
可是,白悠言经历过太多的食言了。哥哥出征前也是这样说,等他回来。
许是因为心虚,她难得乖巧地点点头,心下却已经盘算着若此路不通,她又当如何继续往前走下去。
一定还有其他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