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未亮起。
斯代拉难得地、再次被魏尔伦抱着前行——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斗篷，远远看去，还以为魏尔伦怀里抱着什么大号的毛绒玩具。
魏尔伦没有说话。
斯代拉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指，戳——
戳戳、戳戳。
哎，保罗好生气哦……
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提；在得知她会变成这副模样，全是因为她自己出于“心血来潮”、好奇想要尝试一下后，他就不再试图攻击房间里昏迷的司祭，而是默不作声地直接带着她离开。
并且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委屈哦，保罗。
斯代拉此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之前那种感受，像是感官过载所导致的短暂崩溃。
大概是开启「门」、「玛利亚」给予的短暂融合、生命结晶被抽离之后三重作用的结果。
……好奇心有时候确实来得不合时宜呢，所幸这次来到她身边的是保罗，而不是什么敌人；如果有人利用那三分钟，想要对她造成伤害的话，她大概是没有办法及时反应的。
这也是保罗生气的原因之一吧？
斯代拉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继续戳戳、戳戳。
保罗还是不理她……嗯、不理她？
魏尔伦停下了脚步。
但似乎不是因为消气了，而是迷路了。
啊、毕竟保罗和她一样都没有来过俄罗斯，甚至他还没有特意去熟悉过莫斯科的道路，又是偷偷来到这里的，对如何去往据点简直是一无所知嘛。
即使他一点也不想被斯代拉看出自己的茫然，但他试图隐瞒的可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斯代拉。
是伟大的斯代拉·利贝尔忒大人——并且这位伟大的女士十分慷慨且善解人意。
斯代拉没有刻意去观察魏尔伦的表情，而是趴在他的脖颈处，开始玩起他的头发。
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嗯，昨天中午似乎把我的发卡落在了「阿尔萨斯」那里呢……现在应该在……”
魏尔伦这才继续前进。
哎呀，好像忘记提前告诉「阿尔萨斯」她稍·微提前了一·点完成任务……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休息吧。
她编头发的动作有些心虚地停顿了一下。
熬夜太久通宵太久，导致她都有点忘记了正常的上班时间——她在心里继续问候了一次贝尔纳已经开始变得稀疏的头发——希望到时候给「阿尔萨斯」带来的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在来到那间安全屋后，魏尔伦并没有选择将斯代拉放下，让她自己进去；而是用异能力直接将房间的窗户打开，然后把部分资料固定在「阿尔萨斯」必定会看到的位置——「阿尔萨斯」似乎因为熬夜处理工作，现在正趴在桌子上睡得不省人事，而那份资料直接被塞到了他的胳膊底下。
一切都迅速地像是眼花了一瞬。
而后魏尔伦便目标明确地带着斯代拉离开。
冬季的后半夜往往是最冷的时候，但斯代拉被魏尔伦堪称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又或许是她的体温尚未恢复正常，她感受不到一丝严寒。
魏尔伦自己却没有什么厚重的保暖。
斯代拉撑起斗篷，环抱着他的脖颈处，就像是为他戴上了厚围巾；而后她才拍拍魏尔伦的肩膀：“保罗，你是要直接把我带回法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