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一下。”韩素第三次打断合唱，眉头微蹙，“副歌部分还是不够齐，特别是‘Isawyourface’这句，有人抢拍了。”
她走到队伍中间，目光扫过众人。连续多天的练习让大家都有些疲惫，几个同学明显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能不能别这么较真啊？”后排传来小声抱怨，“差不多就行了。”
韩素的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乐谱，指节微微发白。白瑶注意到她抿紧的嘴唇——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既然要练，就要练好。”韩素的声音依然平静，但白瑶听出了其中的紧绷。
练习继续，问题却愈发明显。不是这里慢半拍，就是那里音准不对。当韩素第五次叫停时，气氛彻底僵住了。
“到底要练到什么时候？”一个女生忍不住开口，“明天还要早课呢。”
韩素站在原地，乐谱边缘被她捏得发皱。白瑶想开口打圆场，却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先到这里吧。”韩素终于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人群迅速散去，只剩下她们二人留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韩素默默收拾着谱架，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你没事吧？”白瑶轻声问。
韩素没有抬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苛刻了？”声音不如以往那样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陌生。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白瑶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韩素。
白瑶轻轻拉住她的衣袖：“阿素，别这样。。。”
韩素却甩开了她的手：“连你也觉得我错了？”
夜色中，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受伤的神色。白瑶看着空落落的手，一时语塞。
韩素转身抱起乐谱，头也不回地走向宿舍楼。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背影显得格外单薄。
白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她不明白为什么阿素突然发火，“我没有觉得你错了啊，我只是想安慰你而已”白瑶心里想。
回到宿舍后，韩素已经裹着被子睡了，乐谱被随意的放在了桌子上，白瑶轻轻的走到韩素床边，小声问道：“阿素，我给你倒杯咖啡怎么样？”阿素没说话，白瑶拿出一袋牛奶，是昨天买的，先放了一袋速溶咖啡，又将牛奶倒了进去，“这就是老陈说的卡布奇诺，你还记得吗？”
“……”
“尝尝嘛，人家特意给你做的呢”
“谢谢”
韩素坐起身来，顿了顿，继续说“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没事的呀”
韩素接过白瑶手中印着卡通兔子的杯子，看着那白灰相间未完全相融的咖啡，笑了笑，“瑶瑶手艺真好”
“有没有好点？”
“我好很多了，其实我也有错，第一次在班里受到重视，我想做出些成绩，我想把这件事办好，可能没有综合考虑好，没有考虑到同学们的需求，是我的错。”韩素垂下了眼眸，但眼睛闪闪的泪光还是被瑶瑶捕捉到了。
瑶瑶看到阿素满脸神伤的模样，不仅心疼起来，“才不是，是你太负责任了，你是个很好的人，不过我们以后照顾一下其他人的需求就好了，不过众口铄金，我们也没办法顾及所有人的需求，照顾大多数人的需求是可以的呀。”
韩素听到瑶瑶的话，说“好，听你的”她继续说道：“我晚自习不想去图书馆了，你陪我去荷花池附近走走好吗？”
“乐意奉陪”瑶瑶调皮地说。
韩素低下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继而把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真好喝，老陈的品味真不错。”
“我先收拾下，等会我们直接出去，去荷花池”白瑶说。
“行，我也收拾”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荷花池畔的路灯也依次亮了起来，在水面上倒映出细碎的金色光斑。初夏的晚风带着水汽的清凉，拂过池水中轻绽的荷花，也拂过两人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