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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四海 泡沫里的信仰(第2页)

“我以为我在盖房,其实是给自己挖坑。

我以为我赚到钱,其实被钱赚走了命。

城市不是胃,是磨坊。喂进去的,不是泥土,是人。”

写完这几句,他合上本子,静静坐着。窗外的霓虹闪烁,风吹动窗帘。那灯光照在他脸上,像火烧的金子,闪一闪,就灭了。

三·信仰的泡沫(2014–2018)

2014年春节过后,魏四海的公司彻底关门。工地的铁门上贴着红条:“因资金链断裂暂停施工”。他独自站在门口,看着风吹起的尘土,像一群无声的笑声在空中打转。昔日的工友早已各奔东西,有的去了新疆,有的改行跑货运。没人再提“魏总”,这个称呼成了笑话。

他回到兰河北岸的别墅。宽大的客厅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旧沙发、一盏落地灯、几本从顾行之那借来的书。那灯泡闪烁,像心脏间歇的节拍。他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忽然意识到,这座曾经装满喧嚣的房子,如今比工地还冷。

李玉兰走后,他习惯一个人做饭。饭不多,一碗面,一根腊肠,吃一半就腻。吃完,他喜欢在阳台点一支烟,望着远处的城市灯光。那些灯让他想起曾经的夜——项目签约的夜、工地通电的夜、喝酒吹牛的夜。他忽然想明白,自己其实从未热爱钱,他只是怕输。输给别人,输给命,输给时间。

有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一档节目,讲“企业家的精神重生”。节目里,一个房地产老板破产后捐款修庙,被称为“觉悟的商人”。魏四海看完陷入沉思,第二天就开车去了金口镇,拜访了镇上的一位喇嘛。那喇嘛原是汉人,出家十多年,在山脚下修了一座小寺。魏四海双手合十,说:“大师,我这几年走得太快,想停一停。”喇嘛只是笑,说:“停不下来,也不算罪。”

从那以后,他每月都往寺里送香油钱,还请人刻了一尊小铜佛,放在书房。每天清晨,他都点一炷香,念三句经文。他的朋友笑他迷信,他却说:“以前我信钱,现在我信命。”这句话传开后,不少破产的同行都来找他喝茶,听他讲“佛理”。他不是真的懂,只是从无尽的空里抓一把词,聊以安慰。

后来,他开始参加各种“企业家沙龙”。那些聚会常在五星酒店举行,讲师大多口才伶俐,谈“心灵重启”“财富灵修”。魏四海听得入神,总觉得自己能重新上路。讲师说:“成功的人都是信念的制造者。”他在笔记上记下这句话,划了三道线。

2015年,他创办“兰河企业家公益协会”,在镇上捐了五十万元修桥。那桥不过五十米,却被当地电视台报道成“民营经济的良心之举”。他穿着中山装,站在镜头前说:“钱只是工具,做人得有信仰。”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真成了别人眼里的“魏董事长”,虽然银行账户只剩几万块。

顾行之那年再次见到他,是在兰河大学的一场讲座。魏四海穿着旧西装,手腕上的劳力士早不走了。他对顾笑笑:“你研究伦理,我现在信伦理了。”顾问:“哪种?”他答:“赚得安心的那种。”顾没再追问,只是静静看着他。那一刻,顾忽然意识到,这个曾在钢筋水泥里咆哮的男人,正用“信仰”给自己修坟。

他们之后在茶馆又谈了几次。魏四海说,他在筹办一个“文化地产项目”,要把“佛学、生态与商业结合”。顾问:“那是文化还是生意?”魏答:“都有。现在人穷的是心。”他滔滔不绝地描绘蓝图:建禅修酒店、开茶庄园、搞文化节。每一句都像演讲,可眼神空洞,像看着不存在的远方。

顾回去后,在笔记里写下:“魏四海的语言已从‘工程’转向‘灵魂’,但灵魂只是新的投资对象。”

2016年,“海山文化小镇”正式开工。魏四海四处筹资,借钱、抵押、找朋友合伙。项目刚启动就陷入纠纷:地皮未批,资金断裂,合作方撤资。工地成了烂尾,围墙上写着:“谨防非法集资”。魏四海被调查,虽未定罪,却再也筹不到钱。

消息传出后,他像被城市遗忘。过去的酒肉朋友不再联系,昔日秘书改去新区政府任职,唯有几个老工人偶尔打电话问候:“魏总,身体咋样?”他总笑着说:“挺好,挺好。”放下电话,屋里又是一片寂静。

那年冬天,他去了兰河西郊的一处老厂废墟。风吹得铁皮哗啦响。他在厂门口站了许久,忽然想起自己当年抹灰的岁月。那时他年轻,没钱,却觉得世界辽阔。如今有过万贯家财,却发现活着像被困在铁皮屋里。他蹲下,摸了把地上的土,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家底。”

2017年,他的身体开始出问题。医生说是胃溃疡、血压高。他却不在乎,仍四处跑项目。有人劝他:“你该歇歇。”他说:“人不忙,就得想事。想事比干事更累。”于是他依旧忙,只是忙得越来越空。

同年夏天,顾行之受邀去省电视台录节目《时代的背影》。在后台,他见到魏四海。魏穿着浅灰色西装,神态从容,像个即将领奖的人。节目组问他:“您觉得成功的意义是什么?”他答:“成功是相信自己值得被爱。”全场一阵掌声。顾坐在观众席,忽然觉得心口一凉——那掌声里没有一个人懂这句话的重量。

节目录制后,他们在台外抽烟。魏四海说:“顾老师,我想写本书,名字我都想好了——《从黄土到信仰》。”顾问他写什么,他笑:“写命吧。”他仰头喷出烟,烟雾遮住眼睛。那烟散开的一瞬间,顾忽然看出,他眼底有泪。

2018年春天,“海山文化小镇”彻底停工,债务压顶。魏四海卖掉最后一处房产,搬到城郊一套租来的平房。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一把折椅。他每天早晨仍点香,仍念经,但念到一半常停下,盯着窗外发呆。有人问他还信吗?他说:“信,但不指望了。”

这一年,他去了三次金口镇。第三次,他一个人走到黄河边,看着夕阳下的河水,低声对自己说:“我干了一辈子工程,到头来,只剩一堆泡沫。”他脱下鞋,赤脚踩进河里。水冰凉,他笑了:“也算还了债。”

几天后,他回到兰河,打电话给顾行之,说想聊聊“伦理里的命”。顾那时正在北京讲课,只回了一句:“等我回来。”可等顾回到兰河,魏四海已经去了外地“疗养”。此后再无消息。

顾在书桌上写下最后一行注释:

“他相信信仰能替代金钱,却不知信仰本身,也会被市场收编。魏四海死于钱,也活在钱留下的幻觉里。”

四·城市的废墟(2019–2021)

2019年秋天,兰河的风开始变得冷硬。魏四海租住在城北一栋老居民楼的顶层,楼下是小餐馆和快递驿站,整夜吵闹。他的房间狭窄,墙皮起鼓,只有一扇窗能看见远处的灯。他常坐在窗前发呆,看楼下送外卖的年轻人骑着电动车穿梭,像过去的自己,只是换了工具。

房东是一对老夫妇,知道他以前是“魏总”,仍叫他“魏老板”。他笑笑,说:“我现在就是魏老汉。”他们不信,问他咋会混成这样,他只摆手:“活着呗,还能咋。”

2019年底,疫情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在修理自己那辆老旧的皮卡。那车是他2006年买的,早该报废,但他舍不得卖——车厢里还有几块旧钢板,刻着“海山工程”几个字。那是他“辉煌”的证物。疫情爆发后,兰河封城,他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屋里。每天早上,他给自己煮粥,看新闻,看着确诊数字一点点上涨,心里像被什么紧紧攥着。

他开始反复想起那句老话——“命比钱贵。”以前觉得是废话,现在懂了。钱没了,还能活;命没了,什么都没。

封城的第三周,他的手机几乎不响。偶尔有银行催债,他笑着说:“都瘟疫了,你还催命?”那头沉默。晚上他打开收音机,听广播里播《夜空中最亮的星》。他坐在黑暗里,烟头一点一点亮,又一点一点灭。

春天来得迟,工地都停着。魏四海实在闲不住,就去北郊废弃的“文化小镇”转转。那地方荒草丛生,围墙上褪色的标语“信仰之谷”几个字在阳光下斑驳。他走进去,看见三两个民工在捡废铁。那几个人认出了他:“哎,这不是魏总吗?您咋也来了?”

魏四海笑:“你们都叫我魏叔得了,‘总’是过去的事。”他们递给他烟,说干这活一天能赚一百多。他没多想,顺手也开始帮忙。铁皮割得手生疼,但他没叫苦,只是默默干。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又“活”了——不是活在投资表、合同书里,而是活在风里、汗里、土里。

中午,他们在旧集装箱旁吃饭。一个年轻民工问他:“魏叔,你以前真开公司啊?”他点头:“真开过。”又问:“那你为啥还干这活?”他笑:“以前修的是别人的楼,现在修我自己的命。”那群人愣了,随后都笑了,说:“您这话,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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