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垂目,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面孔隐在阴影下,冷沉摄人:“以后没有叫你,不准上顶楼来。”
姜满悄无声息地走了,就像他今晚没有来过一样。
他看不见身后的alpha这时才松开紧攥的拳头。
顾薄云终于从紧绷的窒息感中降落到地面,男人块垒分明的胸肌一点点收回鼓胀的弧度。
但这一晚突如其来的噩梦还没有结束——顾薄云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因为就在刚才,姜满做出那个嘘声的动作时……他竟然犹豫了。
真是疯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和姜满一起引诱他:他说的有什么错?唐瑾玉迟早会和他离婚,涂知愠和自己也根本算不上夫妻。
更重要的是,姜满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
————
姜满并没来得及成功下楼,他被涂知愠拦截了。
依然是近三米大床的房间——姜满其实不太懂,涂知愠一直一个人睡,为什么要在自己房间铺一张这么大的床。
而且既然已经有这么大一张床,为什么每次要求姜满和他睡一起时都非要贴得很近,姜满常常觉得馥郁的水仙香味围着他,让他睡梦中都喘不过气来。
“今天穿这件睡衣吧,有圆圆的小熊耳朵和尾巴,很适合我们小满。”
涂知愠兴致勃勃,从他衣柜的一个隔间里翻来找去摸出件小熊睡衣,毛绒绒软乎乎。他抻开睡衣胸前那一片,展示上面的刺绣图案:“爸爸给你的衣服都做了个小标记,看看喜欢吗?”
姜满愣愣的盯着那个刺绣图案,是一只圆圆胖胖的小馒头,针脚很细致,精美得不像话。
“看来是不讨厌,”涂知愠把睡衣和毛巾一起放到他手里,“去吧,你洗完爸爸再洗。”
姜满就听话地走进浴室里去,但脚步其实并没有收到来自大脑的支配,全靠本能在行动。
好荒谬。
涂知愠竟然做到这样的地步。
他们已经同床共枕有一段时间,但姜满始终贯彻他的个人作风,除了涂知愠给他的睡衣和毛巾,他就只在这个房间里沾过床单和枕头。如果不是涂知愠主动给他掖被子,他就会直挺挺地自己晾着睡。
衣服也是同理,不管是唐瑾玉给置办的,还是顾至瑜和涂知愠买的新衣服,姜满从不会主动去碰。被要求试穿时他乖巧配合,但脱下后就会立刻换上他自己的廉价长袖长裤。
这些东西都不是他的,姜满很明白。
无论是他的丈夫唐瑾玉所有的,还是顾家这些他的亲人们所有的,都不会是属于姜满的东西。
他不能厚着脸皮伸手去拿,否则不知何时被抓破,就会又被冠上小偷的罪名。
哪怕他们此刻说着“这是专为姜满买的”。
也最好不要信这幅说辞。
姜满觉得自己最长进的地方,就是终于相信了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给他好东西。如果有,多半是想上他。
可涂知愠是个omega,真让人想不通。
淋浴头喷洒热水,从上而下,细细浇在他密密的睫毛上。姜满眨眨眼,任凭上面滚下水珠,沁得他眼睑发红。
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快点结束吧。
真是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