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掣面色惨白，苦笑，叩首，“多谢贵人垂怜。”
第一棍打下去，倾掣痛呼，冷汗迅速生出，她又很快咬紧牙关，后面的九棍只闻她低低的闷哼。
十棍打完，倾掣的嘴唇已经被她自己咬破，她似乎是强撑着没有晕过去，一点点支起身子重新跪好，缓缓叩首，“多谢贵人垂怜。”
看到韩彗临点头，她身旁的女侍挥手，便有人上前把倾掣架起来，倾掣适时晕厥过去。
再睁眼，发现自己被上过药，房间里有女侍正冷眼睨着她，“你倒是好运道。”
倾掣撑起身子垂首敛目恭顺状，未作言语。
“你这野丫头，还以为你是个灵醒的。既然睁了眼，还不快去给小姐磕头谢恩？”
倾掣忙道谢称是，边时不时轻轻抽气边费力地挪动身体。方才开口的女子翻着白眼上前扶了她一把。
倾掣谢过恩，韩彗临表示已经差人把人参送去了她“父亲”家，倾掣再拜谢。
府里的管家和女侍都很有规矩，只是人数对于韩家这种权贵来说着实少了些，倒也没什么人刻意刁难倾掣。
许是怜悯倾掣，又许是无暇顾及，倾掣并没有被安排什么具体的工作，只让她跟在韩彗临院里的女侍身边打下手。倾掣低眉顺眼的样子没有给人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接连几夜，倾掣敛了气息在韩府搜罗，都没有什么发现。
三国七宗的大军攻势并不十分猛烈，一点一点推进，不显急躁，更多的是给予压迫感。
韩府里的人似乎更少了。倾掣也终于摸到了韩府私牢的位置，每日深夜潜入探查。
很遗憾，韩府的私牢里并没有在进行人体实验。倾掣把自己的情况和接下来的打算简洁地写下来，绑在水塘边一只青蛙身上，又给青蛙喂下一只蛊虫。
不多时，有只飞行速度很快的鸟把这只青蛙叼走。
“贱婢！小姐待你不薄，予你再造之恩，你竟敢偷到小姐的妆奁里来！”管家嬷嬷一把揪住跪在地上的倾掣的头发，将一枚沾了泥的金丝雀衔珠簪掷在地上，“人赃并获，还敢抵赖！”
倾掣浑身颤抖，额角磕出血痕：“嬷嬷明鉴……奴婢、奴婢只是捡了簪子想送回……”
“闭嘴！”一旁穿着暗纹锦袍的管事冷笑，“不知死活的东西！小姐仁厚，此事不会牵连你那可怜的老父。白眼狼的下场，你自己领教。”
“拖走！”管事一挥手，“送去药房。”
倾掣大喊“饶命”，吃了一计巴掌便顺势晕死过去。
倾掣感知到自己被带往皇宫方向，七拐八绕后被丢在一个小笼子里。有人给她四肢戴上连着铁链的镣铐，铁链不短，在笼内活动也算自如，那几人给笼门上了锁便离去。
难怪一直查不出人体实验的场所，居然在皇宫脚下。若是京城之外还有别处，只怕也在官府的地下了。
刺鼻的味道包裹着鼻腔，倾掣进空间缓解了魂体的痛苦才慢慢睁眼。
入目是个不算狭窄的空间，但大大小小的笼子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给人以逼仄的感觉。笼子里关着的人多为女性，没有声嘶力竭的尖叫，也没有或高或低的哭泣，环视一圈，几乎没什么人回视，大多闭着眼或双目空洞。
能听到隔壁有响动，可见“试验品”所在不止这一间。
约莫半日过去，有人进来给每个笼子丢进一个粗硬的窝头，带着缺口的陶碗盛着水放在笼子门口。
倾掣蜷缩在笼子角落，看到食物，连滚带爬地扒在笼子上，啃完窝头喝完水就又瑟缩成一团。
又过了约半日的时间，有服制不同的人打开此间大门。室内众人见此骚动起来，但没人敢尖叫，多是颤抖和嘶哑的“嗬嗬”声。
倾掣低垂的眼抬起，看到来人走向自己旁边的笼子，里面的人战栗不已，拼命后缩，大开了干裂的嘴唇，下颌上下颤抖，似乎是想发出声音，但什么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