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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小说>空洞 蒋子龙>5 乐极生悲

他回去又钻进自己的窑洞,往炕上一倒,回味自己刚才的表现,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这才是男人,把孙大田个狗日的一下子就比下去了。让他老婆把咱身上的零件全都看了个够,到半夜孙大田再跟她干那事的时候,她心里一准想的是我……她身条挺好,动作麻利,根本不像怀孕的样子,她迎面乍一看见我这个家伙的时候,张嘴瞪眼,半死不活,那模样真是馋死人了……

他想着美事,再加上酒精攻头,晕晕乎乎地又睡过去了。这一觉睡得真香,睁开眼窗外有点暗了,忽然想起邢家晚上还有席,他娶媳妇我吃肉,天经地义!郝武长急忙爬下炕走出窑洞。天确实快黑了,街上很清静,有劲没处使的山里汉子,早早地就回窝守自己的女人去了。这暖融融的春天,本来就是个**的季节,连牲口都选这个时候配种,何况是人了……他眼一花,影影绰绰像有个女人在他眼前晃悠,那身形腾一下就如同钩子钩住了他的魂儿,隙开长腿撵上去。没错,是个水鲜水活的女人,奶子挺得老高,腰身很细,屁股绷得滚圆,在前头跑几步就回头冲他招招手,咧嘴一笑,一嘴小白牙亮得晃眼,这不是孙大田的媳妇吗?郝武长的劲上来了,挂在腰里的家伙就像气吹的一样硬挺起来,豁了命地追上去……追来追去追到村外一个草垛跟前,那女人成心逗他的火,一边围着草垛转磨磨,一边格格地浪笑。他已经疯了狂了,全身无一处不冒火,男人那点本钱膨胀到了极处,恨不得一把就能抓住这个精灵,女人却总是差那么一点不让他抓到。他呼呼地喷着粗气,恨恨地质问她:你为什么要勾引我?那女人说:你才是真正的男人,太厉害啦!他得意洋洋地提高了嗓门:你要用上我的家伙才知道厉害哪!女人不再跑了,回过头来,眼睛里也像喷着火,轻轻说:是吗?郝武长感到一阵室息,猛地向前一扑抱住女人,底下也狠命顶上去。只这一下,他魂灵脏腑就突然被掏个精空,一向自以为荣的那个家伙**不止,他大喊一声,身子像死蛇一样瘫软下来。他从未侍弄过女人,却也知道自己有这么好的机会竟未能真正地进入女人,也是最让女人瞧不起的,心里头懊恼不已……

懊恼和痛悔像棍子一样猛然间把他砸醒了,他正趴卧在自家冰凉梆硬的炕席上,怀里抱着个枕头,身下黏糊糊湿了一片……他叹口气,一捶炕沿翻过身子。窑洞外一片漆黑,已经是夜里了,他这一觉可睡得够长的。虽然肚子不觉俄,但错过了去邢家赴席,便宜了邢克强那小子,还是觉得有点亏。

郝武长再怎么没心没肺,过这种日子也不会好受。当一个人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是他为自己犯愁的时候,也是他最真实的时候。只要他一为自己发愁就会恨别人,恨所有的女人,妒忌所有的男人,似乎从他能记事的时候起就知道憎恨,而不懂得感谢。在他的眼里,周围都是该憎恨的人,没有可值得感谢的人。恨来恨去,恨到根上还是他的父母造成了他今天的这副样子!

天下怀有仇恨的人很多,但憎恨自己父母的人却很少。即使是再坏的人,也往往对父母多少还心存一点感激。惟郝武长,最恨的就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他恨他们生了他,恨他们既生了他又不给他留下好日子,不给他娶上媳妇就蹬腿闭眼。他不是不恨外人,是没有力量报复外人。在家里别人都让着他,他便可以任意发泄自己的怨恨,他的怨恨能反馈到所有跟他接触的人的身上,越是最亲近的人,憎恨就越强烈。

其实他的父母在踹腿儿之前给他们弟兄五个每人留下了一眼窑洞,对一个农民来说,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屋子屋子,农村人劳碌一辈子不就是为了给儿子盖几间屋子吗?鸟雀还要有个巢落脚,野兽也得打洞藏身,城市就是一堆屋子,乡村就是一片屋子。正因为有那么一间窑洞,郝武长才没有成为流浪鬼,它毕竟是个遮风避雨、挡寒躲热的栖身之所。然而让郝武长恼恨的恰恰是这间破窑洞,正因为有这间破窑洞,才把他拴在了小孙庄。他不是勤谨人,一想到在小孙庄至少还有个睡觉的地方,也就不愿意动弹了。如果没有这间窑洞,他可能早就走出去了,去外乡,去县城,说不定也早混出个人样儿来啦!

郝武长一上来邪火,对父母的恼恨就发泄到窑洞上。他下地穿鞋,从屋角捡起一把烂镢头就跑到门外去刨挖自己的窑洞根儿,这样仿佛就能报复他的父母。实际上他这间窑洞里也再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摔打能供他撒气的了,有气只能往这眼打不吭声骂不出气的破窑洞上撒。他铿铿地刨了不一会儿,就把两边窑洞里的哥哥嫂子们都吵醒了。但只有敢说敢骂敢拼命的二嫂子能出来制止他,那女人腾一声踹开了两扇旧门子,腰一叉,手指几乎要点到他的鼻子尖上,什么恶毒就往外扔什么:郝武长,你他妈的又发疟子了?一会儿咚咚咚,一会儿嘭嘭嘭,是鬼敲门,还是阎王来拿你的魂儿?黑更半夜的,你自己睡不着还不让别人睡!你活腻了到外面有的是寻死的法子,跳崖投井,谁还拦你?你老这么刨窑腿子,窑塌了咋办?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哪!

真是怪,世间就是这么一物降一物,只要二嫂子站出来一骂,郝武长就老实。他也许在潜意识里就是希望借砸自己的窑洞引得一个女人出来跟他说话,即便就是淋他一头狗血也好,他也可借机说话、骂街。但外人不会想到,他回骂的并不是惹了他的二嫂子,而是他的爹娘:你们这两个老畜生,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不会少生几个孩子?要是只有我一个,你们也不至于早早地就累死,我也不至于光分一眼窑洞,穷得连个听骂的人都没有。你们就知道晚上在一块儿乐,乐完了就生,生下来又撒手不管,真是比畜生还畜生!

这是人话吗?他捎带着把他的兄弟姐妹也都骂了。二嫂子自然不饶,于是半夜三更的一场对骂就开始了……

儿女小有小的问题,儿女大了也有大的麻烦。他们各有自己的性格、自己的主意,一阵阵的还真让大人头疼。

焦起周两口子似乎都拿儿子焦安国没有办法,他体质上像母亲,身材不高,白净脸,通鼻梁,清清秀秀。可性情又随谁呢?整天恍恍惚惚,家里即便忙翻了天,好像也跟他没有多少关系。他总像游离于熬药治病之外,与焦家人都关心的事格格不入。

他基本上算是农家子弟,最喜欢回平陆老家,每年学校放寒暑假都回老家去过。老家有他养的狗,名叫“尾巴”——只要他一回去,就像尾巴一样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夏天还可以玩儿鸟。最主要的是回到老家有奶奶宠着他,从心里感到自由自在。奶奶得了一种“笑病”,见了谁都笑,连看见牛呀驴呀鸡呀狗的都笑,说话的时候笑,不说话的时候也笑,连睡着了都常常会笑醒了。看见亲的热的,奶奶的笑容就更加慈祥可爱,而独自一个人发笑的时候,表情就显得难看而可怕,所以说这也是一种病。老家的人就希望安国多回去陪陪奶奶。而焦安国认为自己的父亲焦起周得的是不会笑的病——或者叫“挨整后遗症”,心里的火老发不干净,对孩子们管得太严了,干脆说孩子们就没有对的时候。因为他是男孩子还略微好一点,姐姐最婵应该改名叫“最惨”了,放学回来不是干这就是干那,到晚上没事了才能写自己的作业。放假了他可以回平陆,姐姐还得留在下古林干活。因此焦安国平时在家里最愿意干的活儿是姐姐要他帮忙的事,或者是妈妈分派给他的活儿。

小孩子都莫名其妙地天天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可长大了又有什么好呢?随着焦安国年龄不断地增长,家里对他的希望就越大,要求也越来越多;惟自由他感到越来越少,他不能再随意回老家了,即使学校放假,也要留在父母身边帮着干活,而家里的活儿是永远也干不完的。

这一年初夏,焦安国考大学前的总复习进入了冲刺阶段,忽然接到老家的来信,三叔焦斌丹耙地的时候被粑齿扎伤了一只脚,发炎后连炕也下不了了,偏赶上奶奶也病了……按理应该是焦起周自己回去,可矿上正在为他“落实政策”,一次次地谈话,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跑,领取补发的工资,办理回医院上班的手续?确实是走不开。武佳兰又被名气越来越大的医疗站缠住了身子,站里住着十几个结核病人,她走了这些病人交给谁?焦安国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满心欢喜,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为顾全大局挺身而出的样子:看来只有我跑一趟了。

焦起周看着儿子没有吭声,他对安国这种勇于牺牲自己的动机有怀疑。武桂兰明确表示不同意:你就要高考了,眼下正是较劲的时候,心一散还上得了大学吗?

安国显得胸有成竹:外行,你以为还指望着这几天复习功课?都到这时候了,就剩下放松精神,养精蓄锐了。去看奶奶不就是几天的工夫吗?正好让我换换脑子。关键是只有我回去才能解决问题,奶奶一见到我也许就什么病都没有了。

他说的是真话,奶奶一年到头的就是想孙子!

没办法,知道老人病了不派人回去是不行的,要回去就没有人再比安国更合适的了。焦起周把刚补发的一百六十块钱交给安国,又拿了一点药让他带上。

焦安国一走出下古林,看看四下没有人,嗷的一声怪叫就撒了欢儿啦!这半年多真把他给憋坏了,毕业复习,毕业考试,高考复习,摸底考试……他坐上了汽车还美得对着窗子哼歌。

回到老家,一进三叔的院子,大黑狗“尾巴”就欢叫着蹿上来,摇着尾巴往他身上扑,伸出舌头舔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耳朵……他把自己在路上都舍不得吃的一块火腿塞到狗的嘴里。听到狗这么一叫,奶奶在屋里就知道是他回来了,身上的病仿佛立马就好了一多半,先格格地笑了起来,随后又像灯断了电一样突然止住,隔着窗子喊道:安子,安子,先别跟狗打滚儿呀,快进屋来喝点儿水……

奶奶的病是急的,累的。眼看麦子都熟过劲了,别人家的麦子该割的割该拔的拔,都已经上场了,可斌丹家的麦子由于他下不了炕还在地里竖着哪,要是赶上一场大雨不就全糟践了嘛!老太太想帮着三儿媳妇抢回多少算多少,活儿还没有干多少却头昏眼晕地发起烧来。焦安国跳上炕,给奶奶又揉又搓,治病不治病地哄得老人身上感到轻松了许多。他又把带来的专治外伤的药给三叔敷上,老太太最信服自己的儿子焦起周,有起周给开的药,三儿子的这只脚就算保住了。但关键还是斌丹地里的麦子,那才是老太太的病根。

要收麦子也是明天的事。现在天快黑了,正是下网逮鸟的最好时机。焦安国到南屋里找出捕网和两个鸟笼子,带着“尾巴”就出门了。天傍黑的时候,场院里的人们都回家吃饭去了,鸟们也趁机落下来饱餐一顿。他将网下好,拉着“尾巴”躲到一株大树后面,当看到网前的鸟落了一大片的时候,就一拍“尾巴”,黑狗冲出去一扑一叫,几十只鸟同时腾空而起,顶着丝网向场外飞去。如果鸟们同心,朝着一个方向飞,那分量很轻的丝网是坠不住它们的,它们可以飞到很远的地方,当丝网被树枝挂住的时候,它们就有可能摆脱羁绊重新获得自由。可惜,鸟们心不齐,目标不一,因为被网罩住的并不是一种鸟。它们驮着丝网刚刚飞起来,就这个想往东,那个想往西,这个要高飞,那个要低掠,力气相互抵消,扑通一声跌落到地面上,让焦安国抓个正着。

还好,玩儿鸟也有玩儿鸟的规矩,不能吃鸟,不能害鸟,他选了一只白脖、一只大头狼和两只玉鸟放进笼子,将其余的鸟又都放了。

晚上,安国带着“尾巴”,细棍儿上架着大头狼,去看望远房的两个哥们儿。他给他们每人一枝漂亮的电子笔,但笔不是白给的,要他们第二天帮着他给三叔收麦子。

第二天,这两个叔伯哥们儿使坏,大块地的麦子割完之后,他们提出剩下的那一亩多长条地里的麦子要拔。因为这块地肥,土质松软,麦子也长得格外高大粗壮,最适合把它连根拔下来,麦秸根到冬天可是烧炕的好东西。负责把麦子往场里运的三婶一个劲地劝阻,那俩小子却嬉皮笑脸地激焦安国的火:怎么样,还有种吗?在外边养得细皮嫩肉的,是不是拔不下麦子来了?

焦安国知道这是想要他的好看,如果服软求饶就太难堪了。他没有说话,丢掉手里的镰刀,往两个手掌心里吐了口唾沫,哈下腰抱着地边上的一垄麦子就动手了。麦子并不难拔,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拔过麦子,还能叫这俩小子看瘪了!他听到那俩哥们儿在身后说:嗬,还行阿!

当焦安国拔到地中间的时候速度就慢了下来,两个手掌刺痛,腰像断了一样,天气又热,从头到脚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脸上脖子上身上沾满了麦芒,刺痒难挨。那两个哥们儿却从他身边嗖嗖嗖地拔到前面去了。拔麦子是农村的三大累活之一,一只手在前,另一只手要揽住拔下来的麦子,当拔满了一把之后,双手掐住麦秆抡起来将麦秸根向鞋底子上一抽,根上挂着的土块就像子弹一样向后激射。所以,拔麦子都是你争我抢地要赶到前面去,谁在后边就得吃土块。焦安国渐渐地就落了下风,那两个哥们儿在他的前面左右开弓,“劈啪、劈啪”,大大小小的土坷垃夹裹着沙土像冰雹一样不停地向他砸过来,打得他脸不敢抬,腰不敢伸,连嘴里都溅满了沙土。

“尾巴”似乎也看不过去了,站在地边上冲着前面那两个小子狂吠不止。

焦安国低头缩脖地忍着,准叫自己拔得慢呢?越是这样被动地挨打,他拔麦子的速度就越慢,越慢也就更被动。他忍无可忍,终于发狠了。真的发了狠就豁出去了,哪儿痛也顾不上了,痛变成了快,大痛变成了大快。渐渐地他拔到了那两个人的前面……

到麦子全拔完以后,他偷偷察看自己的两只手掌,上面布满了血泡,有的已经被磨破,流水淌血,黏黏糊糊。他再想攥拳都攥不上了。

一周后焦安国又回到原田,再打开高考复习提纲,感到生疏,看不进去,就好像有许多年没有碰过它了。他原说回老家可以换换脑子,想不到竟换得这么彻底,把他原来自以为已经准备好了的东西给换丢了,这一下子他紧张了。本来原田县中学每年就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学生能考入大学,焦安国如果能保持最佳状态是有希望的,这心里一发慌,成绩可就大打折扣了。在填写志愿的时候焦起周又非要他把太原工学院改成山西中医学院,结果是名落孙山。

高考一落榜,焦起周对儿子就更不满意了,甚至看他哪儿都觉得不顺眼。安国明明是在农村和矿区长大的,接触的都是农民和工人,怎么会养成了城里人的一身坏毛病呢?什么新鲜玩什么,一到夜里来精神,大白天却睡懒觉。老大不小的了,大学又没考上,不正应该帮着家里干点事吗?他可倒好,天天把自己关在他的小屋里,不知在胡鼓捣些什么,就是该吃饭了,不喊个三遍两遍的都不出来……

焦起周对儿子的火积压有好多天了,这一天终于压不住地站在院子里大声吆喝起来:安子,小安子,快点儿!

在儿子没出来之前他并不傻等,自己先一点点地干起来。

他想垒一间屋子。由于外地病人越来越多,有些路太远的就只能住下来,武桂兰把三间最大的正房当了病房,他们两口子和最婵、最芳两个女儿就都挤到了东厢房的一个大炕上。儿子占了西边一间存放杂物的小屋。焦起周的心里老惦记着院子里那晒好的一堆药,怕下大雨给冲了,就想抓今天有空,在儿子的小屋旁边再搭一间放药的屋子。土坯早就准备好,他起了个大早又把泥和好,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不是别的,就是他的儿子。垒一间房子当然要有个帮手,这个帮手还能是别人吗?

可他的儿子焦安国,到现在还没有出屋,再磨蹭一会儿就到响午了。

焦起周又提高了嗓门:安国,你是怎么回事?

小屋里仍旧没有动静,这下焦起周的火气可真的蹿上来了。他走过去一把拉开了儿子的屋门,猛然间乐声大作,彩灯齐亮,吓得他一个惊悸,又疾步退了出来。他才几天没进来,这间房子就变成一个魔窟了!

所谓彩灯不过是五颜六色的小她力灯泡,那乐声则是从小屋的各个角落播放出来,其音响之强烈如地动山摇,简直就能把小屋的房盖给掀了。所有这些玩意儿的开关都跟小屋的门口连着,谁一推开门就能立即享受到这魔幻般的音乐和色彩。这本是焦安国哄着自己玩的,焦起周毫无思想准备,焉能不被吓个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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