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这样过瘾了?”她狞笑:“本座倒要看看,那人还能舍得用几次神药在你这破烂身上!”
秦屹川身体已无力气,此刻全凭她扯着头发才勉强维持着跪姿。顾渊嘴唇发抖,双目血红,口中却仍是未停。
“你以为,把他们一起放走,本座就找不到那两个老东西、抓不住他们了?”
“生魂失去维系后,若□□在近处,自会回到□□中。那你可知,那许多生魂的□□,此刻正同在一处?”
她冷笑:“秦公子大方,看来本座也只得麻烦些,用你宴请他们看这出春宫戏了。”
不行,绝对不行,疯了吧!!!
顾渊双目正对着被鞭柄撕开的血肉,耳边又是无度疯癫到极致的言语。她怒睁着眼,已快过载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期盼找一完美的解决之法。
可不知为何,她视野右上角代表任务进度的黑色小条竟然一动未动。
这是代表秦屹川此刻并没有被她这一番言语刺激到,还是说……
“他们不在那。”一直不言不语的青年突然出声。
这几日见他,每一回他的声音都嘶哑更胜上次。与顾渊分别那次,低哑中还能听出原本清越冷淡的本音,到这回,已哑得只剩了气音。
好似死囚于炙热沙石上拖行过,终灰飞烟灭、徒余一道干涸血痕。
“哦?也是,你毕竟是来救他们的嘛。”她低低笑起来,手上力道却一丝未松,反而更大力扯起他额发,逼他仰高脑袋直视自己:
“本座猜,他们的肉体已经被你转移到了岸上,对不对?”
“你身无法宝,不可能让两个废物活着上岸,又这么自信想逼本座放弃……有帮手?”
女人唇边嗜血的笑容更甚:“好啊,本座倒更想看看是哪个小可爱给了你这般胆量了,居然让你觉得本座会怕?”
秦屹川被迫高抬着下巴,下颌滴落的血落到衣襟处,与胸口蔓延开的大片浓重猩红混在一块儿。
要害处的剧痛与过度的失血让他的瞳孔又开始涣散,嘶哑气音却很是平静:
“你可认识,谢拂尘?”
“……切。”
顾渊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正是与何月一块到此处的谢仙师谢拂尘。可谢拂尘虽然降魔除妖,平日对四方镇民众多有帮助,但怎么看也不是和无度一个水平的。
果然,她哂笑道:“我还当是哪位大能,原来是只小小蝼蚁——本座还没操你呢,你脑子就坏了?”
无度先前无论是对老胡头、方三娘抑或白蛇,虽然嘴巴恶毒些,但勉强还算能够入耳。
唯独面对秦屹川时,她像是与他有滔天血仇,最难听最刻薄的词汇一个劲往他身上用,简直不堪入耳。但凡是个知廉耻的活人被这么说,哪怕半死不活,都拼尽全身力气得跳起来,在死前朝她脸上狠狠呼两掌。
怎料顾渊视野里的进度条仍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秦屹川声音越来越低,却依然平静无波:
“那你可知,他师承何人?”
顾渊还真不知道谢仙师是谁的弟子,显然无度也不知道。她哼一声,讥讽道:“有何重要?无名之辈,自然出自无名之门。”
接着,她就看那被她生拽起额发的青年头一次笑了。
瞳孔涣散,双目无神,明显已是强弩之末。
而这一笑,却是她不仅作为无度,哪怕是作为顾渊也从未见过的。
谈不上仇恨、刻薄、报复,也算不上嘲讽、羞辱、耻笑。只像山巅一抷洁净新雪熔化在琥珀色的暖阳中,无色的雪水怜悯冲刷过地上不值一哂的无知污泥。
他轻声说:
“七杀剑,凌霄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