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斜眼看她:“谁许你去夫人房的。”
千千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院落里的丫鬟房倒是空着,你若是不介意,便搬来与我共用一个院落,如何?”宁玉兴味看着她。
宁玉的院落是独立的一个大院子,与那十七个下属的院子是分开的。宁玉的院子才真真算得上是幽静。院落之中还有一小片竹林,微风扫过,分外青翠。
和宁玉住在一起,那岂不是表示……哎哟!真是羞死个人!千千笑得就像是一朵盛开的喇叭花,点头应下:“既然夫君都已开了口,为妻又哪有不从的道理。”
宁玉微不可闻得点了点头,随即闭眼假寐。
千千看着宁玉静坐的样子,紧闭的双眼和紧抿的红唇,这般好看。她心中有些得瑟,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夫君……!”
宁玉狭长的眼睫毛轻轻一颤,也没有睁开眼,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身边。
随着离欢的驱车,周遭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京城本就是繁华之都,刚进了城门,这来来往往的过客归人们喧嚣的声音便传进了马车之内。
宁玉睁开眼来,刚想伸手去探看一番马车外的景象,可余光瞄到千千伏在自己的肩头已经睡熟了过去,刚伸出的手又放了下来,身体也保持平衡,一动不动。
又过了些许时辰,离欢伸手拉开了窗帘,刚要对离欢兴奋喊道“到家了”,可这已经放在耳边的话又生生被宁玉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下来。
宁玉斜眼瞥了眼熟睡的千千,示意离欢不要说话。离欢也识相,当即伸手捂住唇,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下车去了。
宁玉轻轻得弯腰打横抱起千千,然后才下了马车。
宁府还是原来的宁府,高大,威严,只是此时宁府的门口站了一排或清纯或妖娆的女子,各有千秋,各有风情,每一个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这一排女子穿着颜色不一的华服,盘着各具特色的发髻,还画着妩媚的妆。
众女从上到下依次排开,用手这么一数,不多不少,恰好是十七个。此时都分外默契得将眼神看向了宁玉和……他怀中的千千。
离欢站在宁玉身边,看着众女子的眼神都要放出光来!他睁大着眼,从这头的第一个女子,一路跳到了最末的那一个,越看越兴奋,越瞧越情难自禁,他转头,对宁玉激动得语无伦次起来:“美人儿,我要,我要……哈哈,美人儿!!”
众女子看着离欢的目光从先前的惊艳瞬间转变成了嫌弃,对离欢不断靠近自己的行为表现出了十足的抵制,可是又因碍于宁玉在场,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当即一个个的脸色都好似吃了臭豆腐蛋。
“嘿……嘿嘿……美人儿,钱,钱……都是钱啊……嘿嘿……”离欢傻笑,沉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宁玉看他的眼神也带上了鄙夷与嫌弃,对弯腰候在一旁的老管家吩咐了几句,就抱着千千进了府邸。
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抱着千千,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又看了眼隔壁的丫鬟房间,微顿足,最终还是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宁玉的房间很简约,可那张床却够大够豪华,借用千千的话来说,便是“瞧瞧上好的红木精美的雕刻,非常符合宁玉闷骚的气质”。
他轻轻把千千放在**,看着千千的睡颜,还未消去红肿的唇瓣,以及唇瓣上那被自己创造出的小裂口……他伸手轻轻放在她的唇角上,来回勾勒她嘴唇的形状。
宁玉眼神又深沉了些,他慢慢探出头,垂下,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他闭眼,享受这难得的幽暗时光,年少时的那一幕重新在他脑海中浮现,从清晰到朦胧。
“小玉儿——!小玉儿——”此时,宁玉院落的门口又响起了这道阴魂不散的声音。
宁玉怒,站直身体,浑身的骨头咔咔只响,打算和离欢决一死战。
可离欢望见宁玉黑沉着脸出来,却丝毫没有自觉,自顾兴奋道:“小玉儿,我便知道上你这花满楼必定能寻到美人儿!”
宁玉:“所以?”
“哎哟我的小玉儿,什么因为不因为所以不所以,你也知道我那秦淮馆的头魁儿中了羊癫疯至今未痊愈,所以我才跟你回来,便是为了在你这十七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儿里选一个做我的头魁,好帮我继续赚钱哩!”离欢的双眼变成了铜钱状,兴奋着继续道,“你这花满楼果真未让我失望,这么多的美人儿,嘿,只要你便随便挑一个给我,我也就满足了的。”
宁玉嘴角微不可闻得抽了一抽,反问道:“所以这就是你跟我回来的目的?”
离欢笑得欢畅:“那是自然!若不是为了美人儿,傻子才跟你来这什劳子京城哩!劳累又伤财,我又能讨着什么好的!且还生生累坏了我的千里马……唉!我的马儿啊!愿你在来世还能找到向我这般好的主人!”
宁玉轻轻咳嗽了声,别开脸去。再遇到他这样的主人?——估计那马该哭了。
宁玉的十七个下属确实各个是人中之凤,不论哪一个站在人群之中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所以离欢能有此反应也算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