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计,这一切背后少不了林友田的操盘,甚至可能是他一手策划的帝国——林友田在当副市长之前,足足当了十年公安局长!
就这样,沈清瑶的生活被工作和调查填满,白天奔波于镇子和村落,夜晚则埋头整理资料,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每天几乎除了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和去看望王大成,哪怕一日三餐都是在工作中草草应付过去,全靠云山茶来缓解自己的疲劳。
然而,那些困扰她的春梦却从未真正离开。
每当她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梦境便如影随形地袭来——时而是那间破败房子里钱途的粗暴侵犯,时而是王大成在温泉中的上下其手,甚至偶尔会出现林友田那张阴沉的脸,将被下药后全身无力的她压在身下肆意凌辱。
当她从这些光怪陆离的梦中惊醒时,每次都是满身香汗,全身燥热难耐,腿间湿意黏黏,并且那股欲望却像毒瘾般愈发难以压制。
她开始习惯在深夜手淫,用短暂的快感麻痹内心的挣扎,尽管每次结束后,羞耻感和自我厌恶都会如潮水般涌来,然后在小小的高潮后全身的疲劳中再度睡去。
这天傍晚,沈清瑶照例来到王大成的家中。
他住在一栋破旧的砖房里,王大成手里拿着一瓶白酒,脸上带着几分醉意。
见她进来,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沈警官,又来看我这废人了?真是麻烦你了。”
沈清瑶放下带来的药品和水果,淡淡道:“别这么说,你的伤是为了救人留下的,我来看你是应该的。”她顿了顿,语气变得随意,“对了,最近我看隔壁镇的地图,城南的那些矿场很多年都没在地图上标出来,你知道些什么吗?”
王大成愣了一下,放下酒瓶,左眼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掩饰过去:“矿场?嗨,那都是老黄历了。林友田当公安局长时对这些矿的检查得松,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你看我现在这模样,应付平常的工作都怪不容易了,哪还管得了那些事。”他干笑两声,试图岔开话题。
沈清瑶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却在心里暗暗记下他的反应。
她知道,王大成有所隐瞒,但她没有急于逼问,而是起身告辞:“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离开王大成家后,沈清瑶驱车前往镇外的另一处矿场。
她停下车,站在远处观察,夜色中,矿场的灯光若隐若现,隐约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那滚滚的黑烟在零星的灯光照射下在黑夜天空的黑色幕布下若隐若现,更显阴森的氛围。
她拿出手机,拍下几张照片,又记下周围的地形,心中越发确信,这背后一定有林友田的影子。
又是一天上午,沈清瑶接到命案报案,驱车赶往青山镇边缘的一处简陋出租屋。
现场的气味刺鼻而混乱,空气中混杂着廉价香水和血腥味。
一名年近五十的女人躺在破旧的床垫上,喉咙被利器割开,鲜血染红了床单和地面,早已凝固成暗红色的斑块。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浓妆,眼角的皱纹和松弛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房间里散落着几件破旧的内衣和一包皱巴巴的香烟,墙角的垃圾桶里塞满了用过的避孕套,显然这里是妓女接客的地方,死者的身份不言而喻。
沈清瑶皱着眉,戴上手套,开始勘查现场展开了破案工作。
比较幸运的是出租屋楼下不远处的超市就有摄像头,上下楼来来往往的人都被拍到。
同时通过对死者的手机聊天内容和转账消息的检查,轻松就抓到了犯人,面对体液和指纹的不容置疑的铁证,犯人也没有多做挣扎,供认不讳,案件的真相也浮出水面——死者名叫李桂兰,长期从事卖淫活动。
她因为价格纠纷与嫖客发生激烈争吵,嫖客嫌弃她年龄大和鸡头那边给的消息不符拒绝按约定的价格一百元支付,只肯给50元。
李桂兰听闻大怒,甚至威胁要叫“鸡头”来收拾对方,结果激怒了嫖客,被对方用茶几上的水果刀捅穿脖颈而死。
处理完案件,沈清瑶回到警局,心中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她对李桂兰这个“老年妓女”本能地带着些轻视——一个五十岁的女人,靠出卖身体为生,生活糜烂不堪,甚至连命都因为区区五十元的差价丢在了这种肮脏的交易里。
人死的轻如鸿毛,恐怕就是这样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天困扰她的春梦,那些羞耻的画面让她对“性”这件事愈发抗拒,而李桂兰的死在她眼里更像是某种下流生活的必然结局。
就在案件即将成为沈清瑶警察生活的一个小插曲时,警察局那边联系上了李桂兰的家属,沈清瑶作为办案警察被喊去告知对方情况,对方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清脆而平静:“您好,我是李小芳,请问有什么事?”沈清瑶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是青山镇派出所的民警,你母亲李桂兰出事了……她被人杀害了。案件已经侦破,犯人被逮捕后也伏法了。”沈清瑶大致地把案件告诉了家属。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抽泣,但很快被压抑下去。
李小芳的声音颤抖却坚定:“谢谢您告诉我,我会尽快给学校请假,赶过去处理后事。我弟弟在外地大学读书,我来通知他。”
沈清瑶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们都是大学生?知道她……做什么工作吗?”说罢翻看了同事递给她的家属身份信息,他瞬间一震,姐姐李小芳已经是莲城医学院的硕士了,弟弟李晓莲也是莲城大学法律专业的本科生,这位妓女培养出了两位知识分子!
“是的,我们知道。”李小芳的回答出乎意料地坦然,“我爸死的早一直以来都是妈妈一个人照顾我和弟弟,当年有我爸留下来的房子的时候做点小本生意还算日子过得去。后来房子被强拆了,家里一穷二白。她没文化,找不到正经工作,原来的小本生意赚钱根本不够租房和供我和弟弟读书,只能靠这个养活我和弟弟。我们不觉得她丢人,她为了我们才这样的。”
沈清瑶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但办案的直觉让她一下子抓住了一个线索,她追问道:“强拆?什么时候的事?”李小芳回忆道:“大概十多年前吧,我们老家那片地被开发商看上了,说是建什么矿场。村里人都不想卖,可他们半夜来砸房子,放火烧东西,我妈带着我们跑出去,连鞋都没穿上。后来赔偿没拿到多少,她就带着我们来了镇上,开始……做这个。”
约了李小芳来警局详谈,挂断电话后,沈清瑶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