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抿唇，喉结干渴地滚动了一下，一向慵懒散漫的声音，此刻却有点哑：
“你真的不记得了？”
他的声音里包含着不同以往的异样情愫，不知是局促，还是别的什么
看似不知所措，却低低地垂着眸，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女孩浓密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
目光微沉，晦暗不明。
“……”
如许星熠所言，江慕棠是个不懂风情的人。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直接不耐烦地推开男人，烦躁道：
“老娘要是记得，还至于跑来问你？”
“……”
暧昧的氛围被瞬间打破。
黎晏无奈地笑了一声，转眼又变回了矜贵知礼的贵公子。
五分钟后，慕棠跟着黎晏进了银翼射击馆。
“我有一个问题。”她道：“虽然这一带的人流量不多，但你把基地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就不怕被每天进出的客人给影响到？”
黎晏解释道：“这家店的生意不太好，没几个客人愿意进来消费，所以你的担心不成立。”
慕棠一开始还没听懂他的话，
但也没多问，又因为步入了一个陌生的新环境，便开始习惯性地四下环顾起来。
这家射击馆的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但胜在规划合理，人少静谧，展品墙里既有古老的枪械，也有现在最先进的新型武器，馆内一切都是按照国际一流标准来设计装潢的，高级感十足。
走着走着，慕棠心中的疑惑感更深了。
华国对枪支弹药的管理极其严格，国人想体验真枪实弹的感觉，就只有去射击馆过瘾。
大把射击爱好者肯在这方面花钱不说，整个南州可就只有这一家射击馆。
按理来说，这里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北城国际射击场，但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生意不好”的寒酸地步吧？
直到前台昏昏欲睡的招待员看见黎晏领了一个脸生的姑娘进来，便赶紧揉揉眼睛，拿了一份这里的套餐介绍单走到她的面前。
困倦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像个公事公办的机器人：
“小姐你好，我们这家店实行的是会员制度，首次消费满一百万才有二次进店的资格。手枪、步枪和冲锋枪的体验价格一次分别是一万、五万、十万起，请问您现在要办理会员吗，亲？”
“……”
慕棠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她算是知道这家店的生意为什么这么不景气了。
南州喜欢玩射击的有钱人是多，但谁愿意当这种送上门让人宰的冤大头？！
她眼角抽搐了一下，偷偷问旁边的男人：
“出门左拐三条街外就有一家银行，你怎么不去抢？”
“……”黎晏无辜地看着她：“这条规矩可不是我定的。”
“那是谁？你不是这里的老板吗？”
黎晏道：“我只是受人所托帮忙看两年的店。”
“……”
确实。
像黎大少爷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从小到大都没体验过缺钱滋味的人，估计干不出这种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