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堔和这位生理上的母亲也没什么好说的,正准备挂电话时,手机里突然收到吴锦文发来的电子邀请函信息,他这才知道宴会主人居然是林海建。
他顿了下,大脑飞速运转,重新把手机放在耳旁:“算了,反正最近闲得慌,去看看你们这帮人是怎么互相吹捧的,也挺下饭。”
吴锦文对他突然的转变有些意外,沉默了两秒才道:“别迟到,也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你现在的职业。”
谢堔的父母一向觉得这个职业拿不出手,所以从未跟任何人提起他的职业。
他知道吴锦文这话的潜台词是“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不过这会儿他也懒得计较这些,言简意赅:“给我两个名额。”
吴锦文更加意外:“有女朋友了?要带女朋友一起去?”
“你别管。”
“行,知道了,给你就是。”吴锦文顿了下,又交代道,“你只是去看看他们的操作手段,如果他们搞得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买卖,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玩儿了,你礼貌地敷衍一下就行。”
谢堔对吴锦文这番话毫不意外:“知道了。”
平心而论,这两人做父母很差劲儿,但搞事业确实是一把好手。他们向来更看重事业的长久性,完全不屑于搞那些在违规边缘试探的买卖。
谢堔打电话时,聂清澜就在旁边泡茶喝茶,安安静静地等着他讲电话。
谢堔那点儿家底,在聂清澜这儿从来不是秘密。
他的那对父母靠联姻捆绑,为了股价和利益在外人面前恩恩爱爱,背地里各玩各的。
要说这两人在乎谢堔这个亲生儿子吧……他俩几乎没给过谢堔父爱和母爱,只有巨额的零花钱。
可要说他俩不在乎谢堔吧,这俩人又相互约定,在外玩儿可以,不能弄出人命,俩人只能有谢堔一个孩子,以后家产也是他的。
正是这样的家庭环境,才造就了谢堔这么个别扭的性格。
在谢堔10岁那年,他同时撞破父母各自带着情人回家。他无法理解自己的父母,跟他们大吵一架后愤然离家出走,被聂清澜当民警的父亲捡回派出所。
小小少年正在气头上,倔强得要命,怎么都不肯透漏半分家庭信息,更不肯回家。而警方这边也没接到丢孩子的报警,无法确认这孩子的身份。
聂父没办法,只能把小谢堔带回了自己家。
也正是那个夜晚,聂家饭桌上简单的家常菜,书房里干净温暖的小床,还有小女孩儿献宝似的分给他的玩具,刻进了少年被金钱和冷漠包裹的心脏。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家”可以是温暖的,可以是充满烟火气的。
后来,他发现原来聂清澜跟他在一所“牛小”,他比聂清澜大一岁,高一个年级。
只不过聂清澜是凭自己本事进的“牛小”,而他仗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靠着“钞能力”进去的。
再后来,两人的交集越来越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向来没有目标得过且过,只会混日子的谢堔,把聂清澜当成了人生唯一的理想和目标。
聂清澜心仪的中学,那个原本对学习嗤之以鼻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竟能悬梁刺股先一步考进去等着她;甚至连报考警校,最初也仅仅是因为那是她清晰规划的人生目标。
他所有的动力源头,都精准地锚定在一个人身上。
……
挂了电话,谢堔看向在一旁安静喝茶的聂清澜,挑了下眉:“都听到了?”
“嗯。”聂清澜给他也倒了杯茶,“能让你突然改主意,宴会主人是林海建?”
“就喜欢跟你这种聪明人聊天。”谢堔打了个响指,“你也知道我那对名义上的父母都挺傲慢的,自诩是‘Oldmoney’,看不上如今的新贵们,但却对林海建青睐有加,还跟我说……能被宴会主人林海建邀请进这个圈子的企业家,都很快上市,而且股价全都一路飙升,从无例外。能让他们另眼相看,这个林海建有点东西。”
浅海市身为经济强省,很多案件都与经济相关,聂清澜也和经侦那边儿合作过太多经济大案,对这方面的嗅觉极其敏锐:“从无例外?资本市场哪有什么从无例外的神话,这么精准自信的运作,海建投资背后极有可能涉及内幕交易,操纵股价,甚至是更为复杂的非法利益输送。”
“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谢堔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前倾,“我怀疑这个私人俱乐部性质的晚宴,就是他们用来筛选目标进行利益捆绑和违规操作的核心枢纽。我要来了俩名额,我们一起去看看?”
“当然。”聂清澜坦然地问,“不过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女朋友?”
“嗯……也不是不可以,这个身份确实比较保险。”谢堔挪开视线,直起身体,右手虚虚握拳抵在唇边,“我们也都是为了查案。”
聂清澜二话不说,先给肖局长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他们二人打算利用谢家身份潜入海建投资晚宴的计划。
“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见机行事。”
肖局长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又轻叹一声:“我也正要给你打电话说个事儿,林婉跳楼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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