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置可否,丛沅默认他没有异议。
一碗粥见底,到了该走的时候。
她站起身,厉承不近人情道:“把碗洗了。”
“……?”
行吧,谁让她吃了这位大少爷亲手熬制的粥。
丛沅拿着碗勺走到水槽前,打开水阀洗洗涮涮,像完成一道无聊的任务。
听见身后靠近的脚步声,她心如止水地强调:“在洗了,你不用来监督。”
厉承反方向站到她身旁,两条手臂向后撑着台面,身子懒散倚靠,侧头看她。
气氛怪怪的,丛沅三两下洗完碗,擦擦手说:“我走了。”
“你走不了。”
他平静的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滞。
丛沅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你开什么玩笑。”
她不理会他,快步前去开门。
打不开。
任她怎么扳动门锁,这门跟焊死在墙上一样。
她喘不过气,惶惑地回过头:“都说要两清了,你到底想怎样?”
厉承站在原地,双手一动不动撑着台面,指关节微绷着,手背筋骨根根分明。
他一副轻描淡写的姿态,将约定一笔篡改:“我说要两清吗?”
刹那间,丛沅一潭死水的生活,像被一颗从天而坠的陨石砸出滔天浪潮。
她真的要被气笑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承认?”
这话毫无杀伤力,反倒被他找到由头:“你不也说过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现在呢,你承认吗。”
丛沅喉咙一紧,几百年前的事他记得这么清楚,她一时理亏,忽然应付不过来了。
目光躲闪着,她的注意力放回这扇门上。
“你这是要我把锁拆了?”
他置身事外的语气:“你试试。”
她心说试个头。
“不如先把你拆了。”
“好。”他懒散不着调地说,“我人就站在这儿,任你处置。”
丛沅一口气提不上来。
这人果然记恨她,一点也不放过她,非要看她左右为难他才满意。
像小时候用圆珠笔画个圈,圈住一只蚂蚁。她被他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