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场上,人群像沉默的桩子杵著。
突然,一阵大风尖啸著刮过。
颳得人脸颊生疼,周围树木疯狂摇摆,枝叶发出痛苦的呻吟。
风终於平息,空气却依旧像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黄飞虫沉默了片刻,手指在身侧悄然收紧,指节捏得发白。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迎向黄龙族叔。
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楔进凝滯的空气里。
“黄龙族叔,今早,是黄飞虎偷袭我。”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我保证,我没有偷袭他半分。”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这口黑锅他不背。
清者自清,不愿被这莫须有的罪名污衊。
唯一的目击者是那位萍水相逢的族姐。
可不到万不得。
他实在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就去打扰族姐清净。
鼻尖似乎还能闻到早晨悬崖上湿润的海风气息,
那短暂的偶遇带来的平和感,与此刻的污浊形成鲜明对比。
仅仅因为他看起来弱小,身上没有伤,黄龙族叔就断定是他偷袭了黄飞虎?
这蛮不讲理的混蛋逻辑,像根毒刺扎在他心上。
一股混杂著不甘和愤怒的热流在胸腔里衝撞。
既然讲道理没用,那就用拳头来证明!
他眼神深处燃起一簇火苗。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现在的他,足以去和先天境一较高下!
黄龙看著黄飞虫那副“死不认错”的样子,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猛地踏前一步。
斩钉截铁的声音像铁锤砸在砧板上。
“今早飞虎昏迷不醒,就是被偷袭最硬的证据!”
他指著黄飞虫,指尖带著怒意微微颤抖。
“飞虫你偷袭飞虎,铁证如山!容不得你抵赖狡辩分毫,你做了什么就得承担什么后果!”
原本他还留了几分劝诫的心思,此刻都已被怒火烧成灰烬,只剩动手惩戒的决绝。
旁边的黄飞虎。眼底飞快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嘴角难以察觉地向上勾了一下。
不屑地瞥了黄飞虫一眼,那不屑眼神像在看一只挣扎的螻蚁。
他跨步上前,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恭敬和急切。
“龙叔,让我出手吧,让飞虫族弟清醒、清醒!”
黄龙听到黄飞虎主动请缨,再瞥见黄飞虫依旧是梗著脖子、寸步不让的姿態。
心头那股火气更旺了。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走开,算是给两人让出了场地。
“就麻烦飞虎你了。”
他头也不回地丟下一句,声音沉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