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糠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一……一百两。”
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赌贏了,他还能在家抖抖威风;
赌输了,只能缩起脖子,努力装出一副可怜相。
“多少?!”
黄飞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著难以置信的尖锐。
他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父亲。
一百两?
这个家徒四壁,老鼠来了都要含泪离开的地方。
哪来的一百两去输?
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你……”
黄飞虫的声音冷了下来。
“该不会是把这破屋子……押出去了吧?”
旁边的母亲崇慧听到这话,手猛地一抖,锅里的药材差点又洒出来。
“一百两?!”
她的声音带著悲哀,颤抖得不成样子。
目光死死盯著黄大糠,像要把他钉穿。
仿佛在祈求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黄大糠的目光游移不定。
不敢看妻子的眼睛,更不敢看儿子冰冷的审视。
“今、今天手气邪门……开头贏了不少……”
他语无伦次,试图转移话题。
“后面……后面就……稀里糊涂输光了……”
他最终把目光投向黄飞虫,带著求救般的希冀。
“赌坊的人说……”
“这破屋,连地契一块儿,也就值……五十两……”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发紧。
“剩下的五十两……”
他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声音低如蚊蚋。
“他们……他们要拿萌萌去作抵押……”
黄飞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衝头顶!
“爹……爹知道这次不该去赌!”
黄大糠的声音陡然带上了哭腔,身体微微发抖。
他眼中涌上浑浊的泪水,带著走投无路的狼狈。
“萌萌要是去了那种地方……那就是跳火坑啊!”
他猛地看向大儿子,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哀求。
“飞虫你正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