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意识到那赌坊就是吃人的魔窟。
寧可求爷爷告奶奶、想尽办法去赔偿赌坊。
也不肯有点骨气、想尽办法灭了赌坊。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惯著?
今日能卖飞萌,明日就能卖他,后日就能卖娘!
等家破人亡只剩其一个,再赌输那天,其恐怕也只有投河自尽的下场。
那不如提前加速到那一天。
就当他和妹妹还有娘,都已经被害死过一遍了。
黄飞虫心中冷笑。
两世的灵魂让他看得无比透彻。
黄大糠此刻的行为。
已经不是荒唐,而是彻底泯灭了人性!
拿儿女的命去填赌债?
怎么不拿自己的烂命去填?
寧愿得罪至亲骨肉,也不愿得罪赌坊那帮渣滓?
看著儿女跳火坑,也要维护他那可笑的“赌品”?
这究竟是个什么畜生才能干出来的事!
“飞虫!你就当可怜可怜爹!帮爹这一回!”
黄大糠察觉儿子语气里的刺骨寒意,有些发慌。
但想到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赌坊打手,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等爹缓过劲儿,把亏的钱贏回来!”
“立马就赎你出来!咱老黄家,没有孬种!”
他拍著胸脯,赌咒发誓,眼神却飘忽不定。
“黄大糠!死哪儿去了?钱呢?!”
“再不滚出来,就拿你儿女抵债!”
“敢欠债不还,老子扒了你的皮!”
屋外。
赌坊打手粗野的吼叫像炸雷般响起,肆无忌惮。
就是要让整条街的人都听见。
那声音充满暴戾和威胁,听得屋里人心臟骤缩。
“飞虫!算爹求你了!”
黄大糠被外面的吼声嚇得一哆嗦。
脸上血色尽褪,焦急万分。
眼见大儿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看著,像个旁观者。
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猛地转向角落里的小女儿。
“你要是不愿意……那……那就让萌萌去!”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著一种破罐破摔的狠厉。
“我是家里的顶樑柱!你现在也能干活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