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带著陈年木料和残余饭菜的混合气味。
掌柜的指关节捏得发白。
死死攥著油腻的抹布,额角渗出的细汗沿著鬢角滑落。
店小二缩在柜檯后,眼神慌乱地瞟向门口。
又迅速垂下,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当黄飞虫的身影踏入光线略显昏暗的门槛时。
两人的肩膀同时不易察觉地一颤。
掌柜的嘴角勉强扯动,想挤出个笑容。
眼皮却像抽筋似的对著黄飞虫猛眨。
小二更是拼命努嘴。
下巴几乎要指向二楼,暗示的意味浓得化不开。
“掌柜的,明明有客人,怎么也不营业。”
“难道是被狗大户包场了吗?来两盘酱牛肉,一坛女儿红。”
黄飞虫的声音不高。
却像石子投入死水,打破了沉寂。
他自顾自在一张空桌旁坐下。
硬木长凳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一楼大堂。
只有灰尘在透过窗欞的光束里无声浮动。
“看来那些人都挤到楼上去了。”
几乎就在他坐下的同时。
大约几十道带著审视意味的目光。
如同实质的芒刺,从二楼无声地扎落在他身上。
那感觉。
在他敏锐的感知里,清晰得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几十盏强光灯。
“客官,您也是熟客了,”
掌柜的拿来一坛酒,脸上堆砌的笑容略有僵硬。
“正如您瞧见的,今儿个天未亮就有贵客登门,这楼上被贵客包了场,实在是对不住。”
“今儿不能营业了。”
他话语里的“贵客”二字,咬得格外重。
眼神里藏著说不出的恳切。
“要包场少说几十两银子,什么贵客这么豪横?”
黄飞虫配合地站起身。
木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轻响。
熟客?白莲教?天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