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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小说>德伯家的苔丝讲了什么>第二期 少女不再

第二期 少女不再(第5页)

念到这里,她把手放进盆里蘸蘸,用食指热切地在孩子身上画了个大大的十字架,继续念着一些惯常的洗礼用的话——“他将勇敢战斗反抗罪恶、习俗和魔鬼,做忠实的战士和仆人直到生命的结束。”她按规矩继续念祷文,孩子们跟在她的后头像蚊蝇的哀鸣口齿不清地念着,直到最后,提高声音,像教堂的助手在静息中念一声:“阿门!”

于是他们的姐姐,带着在这圣礼灵验中愈益增加的自信,从心底倾吐着感恩的祷文,勇敢地带着成功的狂喜,像用管风琴奏出的基音发出来,那是她的心沉浸在喜悦中时要求的声音。信仰的狂热几乎使她显得神圣了,使她的脸光芒四射,给她两颊带来了红晕;小小的蜡烛在她的瞳仁中闪烁着好像钻石。孩子们带着越来越多的敬畏看着她,不再有一点探问的想法。对于他们,她现在看上去不像他们的姐姐了,而是一个伟大的、高耸的、威严的人物——一个神人,没有他们共同的东西了。

苔丝自从洗礼所拥有的平静,直到孩子失去也一直保持着。白天里,的确,她觉得关于他的灵魂的恐惧是有几分夸大了。是否有根据,她现在没有不安了,如果上帝不能允准她这种近似的行为,那么,因不合常规而失去的那类天堂也有理由被认为是没有价值的,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孩子。

悲悔这无人希求的结果就这样去了——那冒犯入侵的生物,无耻的自然不遵守社会法律送来的劣等礼物。一个无主之物,对于他,永恒的时间仅是一天的事情。他不懂得一年或者世纪,对于他,村舍以内就是宇宙,一个礼拜的冷暖就是气候,新生的婴儿期就是人类的存在,本能的吃奶就是人生知识。

苔丝,在给孩子行洗礼的事情上思索了很多,想知道从教理上是不是有充分的理由让孩子获得基督徒的安葬。没有人能够告诉她,只有教区的牧师,他是新来的,不认识她。她在黄昏以后去他家里,站在门旁,可是不能鼓起勇气进去。假如不是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碰上他回家来,她的勇气就会失去。朦胧暮色中,她不介意无约束地说出来了:

“我想问你点事,先生。”

他表示他愿意听一听,她告诉了他孩子生病的事,她临时做的仪式。

“现在,先生,”她诚恳地加上说,“你能告诉我这个——它能跟你给他行洗礼一样吗?”

怀有手艺人自然的感情,发现一项本来要叫他做的工作,却被他的主顾笨手笨脚地做了,他是倾向于说不的。可是这姑娘的尊贵,她声音异常的柔和,联合起来影响着他高贵的冲动——力图把专业的信仰嫁接到实际的怀疑主义之上的十年之后,还留在他心中的相当多的因子。男人和牧师在他心中斗争着,最终胜利归于了男人。

“我亲爱的姑娘,”他说,“那是完全一样的。”

“那么你能给他一个基督徒的葬礼啦?”她连忙问。

牧师觉得他被逼到绝境了。听说孩子病了,他凭良心将在夜幕四落之后去那个家里履行仪式,他不知道拒绝他进门的是苔丝的父亲,而不是苔丝,他不能承认这不合常规的施行恳求的必要性。

“嗯——那是另一码事。”他说。

“另一码事——为什么?”苔丝问,相当温和地。

“那——如果只关系到我们两个人,我愿意去做。可是我一定不能——因为确切的原因。”

“就这一次,先生!”

“我真的一定不能。”

他抽回手,摇摇头。

“那我不喜欢你了!”她冲口而出,“我永远不再到你的教堂来!”

“不要说得这么鲁莽。”

“要是你不做,或许对他完全是一样的……它能是完全一样的吗?不要为了上帝的原因像圣徒那样对罪人说话,只是像你自己,对我自己——可怜的我!”

这牧师让他自己忍受着这些问题,怎样调和了他的回答与他严格的观念,远非一个俗人的能力能够说明的,尽管不必辩解。无论如何他是被感动了,在这种情形中他还是说:

“那是完全一样的。”

就这样,那孩子被装在一个小松木匣子里,盖着一块女人的旧围巾,在那个晚上送到教堂院子里,花了一先令和一品脱啤酒给教堂司事,用灯笼光照着埋葬了。在上帝分配的那个破破烂烂的角落里,荆麻生长着,那里埋的都是没有受洗礼的婴儿、声名狼藉的酒鬼、自杀者,另外一些命定要被罚入地狱的人。尽管环境如此不成样子,无论如何,苔丝还是勇敢地用两块木片做了一个小十字架,用一根细绳绑上了一束花,插在坟头。一天晚上,没有人看见,她能进入教堂院子的时候,她还把同样一束花插在小水罐里用水养着,放到了坟脚。罐子外面单单用来观察的眼睛能够注意到“奇勒维桔酱”字样又算得了什么事?母亲钟爱的眼睛在崇高境地的幻影中看不到它们。

15

“凭借经验,”洛节·爱铿[35]说,“我们经由长久的漫游发现捷径。”经过了长途漫游不再适于我们继续旅行的情况并不少见,那么经验对于我们有何用处?苔丝·德北菲尔的经验就是这类没有用的。她终于学会了去做什么,可是现在谁能接受她所做的呢?

假如她去德伯维尔家之前,她能在她对于这个世界通常都通晓的各式各样的格言训诫的指引下强有力地作为,无疑她永远不会受骗上当。但是那不在苔丝的能力之内——也不在任何人的能力之内——当它有可能适合他们的时候去感受金玉之言的全部真理。她——还有许许多多人——可以学着用圣奥古斯丁[36]的话带着讥诮的口气对上帝说:“你忠告的教程比你允准的事情要好一些。”

冬天的几个月中,她待在她父亲的房子里,拔鸡毛,填火鸡和鹅,或者用德伯维尔送给她的一些比较好的衣料给她的妹妹弟弟们做衣服,她带着蔑视曾把它们丢在一旁,写信告诉他她不会做的。当她被认为正在下力干活的时候,她却常常用手从后边抱着她的头沉思冥想。

她哲学家似的注意到了在岁月往复中那些过去的日子:在川翠济和围场昏暗的背景中毁掉了她的那个灾难的夜晚;还有那孩子出生和死亡的日子;还有她自己的生日;每一个她在其中占有一份的被偶然事件个性化了的一些日子。一天下午,当她在镜子中看着她的美貌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日子,对于她比任何日子都远为重大。那是她自己死亡的日子,那时候全部魅力将会消失。那一天偷偷地潜伏在一年又一年的另外一些日子里,看不见,她一年年从它旁边走过,它也不给她一个信号,不发声响,但是毫无疑问它就在那里。它是哪个日子呢?她每年跟这样一个冷酷的亲戚相遇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寒冷呢?她像杰雷梅·泰勒[37]那样想到,将来的某一天那些认识她的人会说:“这是——唉,可怜的苔丝·德北菲尔死的日子。”在那种状况中,对他们的心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可是那一天,恰恰命定是她永劫不复的终点,她却不知道它安插在哪个周,哪个月,哪一季,哪一年。

她近来坚持避开她的烦苦,她的事又从来未被广泛知晓,在马洛特差不多快要被忘掉了。可是她,看得很明白,在一个人们看到她的家庭“认亲”企图坍塌的地方,她永远不能真正地宽慰下来——通过她,甚至进一步联姻——跟那富有的德伯维尔。至少她不在那里会舒心,直到长长的岁月抹去她对于那事的敏锐意识。然而,甚至现在,苔丝依然能够感觉到内心对于充满希望的生活热烈的冲动,她可以在一些没有记忆的角落获得幸福。逃离过往,以及那属于已往的一切,由此完全泯灭它,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她就要离开老家。

真纯的贞洁一次失去就真的永远失去了吗?她问自己。假如她能遮蔽了往事,她就可以证明它的谬误。渗透了有机自然的复原力量必定不会单单拒绝处女期。

她等了很长时间,没有找到新的离开机会。一番特别明媚的春光遍野而来,芽苞中的叶芽花蕾的萌动几乎可以看见,又感染了她,好像感染了野物一样,激发了她的热情去往远方。终于,五月的一天,她收到了她母亲以前的朋友的信,她很久以前写信去询问过——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信上说往南好多英里一所奶牛场需要熟练的牛奶工,场主乐意夏季雇用她几个月。

那还不像希望的离开那么远;不过,也或许足够远了,她活动的范围和声名是这样小。对于有限范围的人,英里就好像地理的度数,教区就好像郡,郡就好像省和王国。

在一点上她是决意已定了:在那里,将不再有德伯维尔的空中城堡盘踞在她梦中和新生活的行为里。她将只作为牛奶女工苔丝,再没有什么了。她的母亲知道苔丝在这一点上感觉这么好,尽管她们之间没有再谈那个话题,她现在也永不再提武士家世了。

然而人性是这样的自相矛盾,那新的地方令苔丝有兴趣的原因之一,就是它邻近她祖先的故乡这个意外的好处(因为他们都不是布莱克姆人,尽管她的母亲是地道的布莱克姆人)。那奶牛场叫做泰尔波绥斯,与她是有密切关联的,跟德伯维尔早先的地产不远,接近她的先祖奶奶和她们有权势的丈夫们那些大家族的墓穴。她能够去看看他们,不只是想着德北菲尔,好像巴比伦,败落了,那孤立的谦卑纯洁的后裔也将无声地湮灭。她一直悬想着,一些精神就像树枝中的元气自动地涌涨。它是未耗尽的青春,在短暂的阻碍之后重新澎湃起来,带着希望,还有不可战胜的向着自我快乐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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