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被无数混乱的思绪侵扰，忍不住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中，检查单被他攥的皱巴巴的。
杨言见他这样也不忍心，“再去做个b超确认一下吧，说不定是其他问题呢。”
听见这话陈坷平勉强压下所有情绪，接受了这个提议。
做b超需要憋尿，杨言给他倒来一大壶水，让他喝完。
又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到了可以做检查的标准。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还是杨言给他做的。
躺在床上撩起衣服，露出小腹的时候，陈坷平觉得自己分外狼狈，要忍住去卫生间的欲望，又要来揭示最终结果。
小腹上涂满了加热过后的耦合剂，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冰凉的探头在肚子上来回移动。
似乎是位置不太好找，杨言过了一会儿才锁定一个位置，将探头稳稳定在那里。
机器的屏幕上也出现画面，在扇形的灰白检查区域内，右侧有一处黑色的空洞，空洞里面有一团小小的影子。
即使陈坷平并不了解b超，但明显的图像也让他明白了检查结果，在真正确认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杨言仔细观察着图像，不禁说道：“长得还挺好的。”说完又看向陈坷平，“知道大概多大了吗？”
陈坷平咬牙算了算时间：“五十天。”
“七周多啊，差不…”
陈坷平已经作出决断，打断杨言的喃喃自语：“我不可能留下这个孩子，最快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你的情况很麻烦，之前没有孩子的时候要摘除另一套器官都需要专家会诊后才能手术，现在情况更加复杂，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杨言叹气道。
专家会诊意味着会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陈坷平皱了皱眉，但现在已经别无他法。
他看向杨言，“那最快要等多久？”
“至少这个月月底。”杨言回答道，“你抽得出时间吗？”
“可以。”
在更大的事情面前，所有的通告都可以往后挪。
陈坷平不免懊恼，早知道会如此哪怕再忙都要抽空把手术做了。
随后，陈坷平又配合杨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直到天都全黑了才满腹心事地走出会诊室。
杨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陈坷平坐上网约车的时候已经冷静了很多，所有检查结果他只带走了b超单，此时正叠成小方块塞在衣服兜里。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又撇到了日期，今天是11月11日，前两天他们还参加了光棍节的活动，表演了上一首主打曲。
没想到造化弄人，上天居然在光棍节让他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一个正在发育的胚胎。
网约车司机见他脸色不好，又是从医院出来，担心他想不开宽慰道：“小伙子你长这么帅，苦着个脸做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坷平闻言勉强笑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谢谢师傅。”
见他不想提及，司机师傅也没追问，而是说起自己的事情，“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机会还多着呢，叔叔我都四十多了，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