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对视的那一刻,桑酒就觉得自己完了。
在她二十年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英俊帅气的男人!
她呆呆望着他,没有发觉心跳加速异常。
只道那是酒精上头在作祟,看任何人都深情,更何况是一个长得帅身材又好的男人,就这样站在她的卧室,虽然之前是他的,但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他收起手机,目光诚挚,像极了昨晚问她是否要跟他走的语气。
桑酒打消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莫名忍不住一阵鼻酸,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用,您帮不上。”
没有人能拯救她,除了她自己。
“也许呢,”孟苏白挑眉,“carson说得没错,你确实帮了我一个大忙。”
“不就是一顿酒钱吗?也没多少钱,小事一桩!”桑酒摆手,语气斩钉截铁,“比起您请我的邮轮旅行,不值一提。”
孟苏白却摇头:“不仅仅如此。”
“什么?”桑酒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自由,”孟苏白看了她两眼,一本正经说:“谢谢你,帮我重获自由。”
桑酒却一脸茫然:“自由?能有多重要?”
在她的认知看来,现代人还有什么自由不自由的吗?
大家都是牛马,朝九晚五算好的了,像她这种超级牛马,不舍昼夜只为业绩,自由是什么不重要,有钱还债,有钱养家,有钱享受生活就很好,像李佑泽那样不务正业,每天自由来自由去的生活,她也不觉得有多可贵。
再说,如今的她,倒是自由到两袋空空、无去无从,却着实惶恐。
“当然很重要,”面前的男人,语气却很认真跟她解释,“当你自由时,任何你想做的事情,都会变得有意义。”
“是吗?”桑酒依旧不信她能帮他改变什么,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改不了。
“嗯,”孟苏白语气从容,“否则,我怎会把唯一的房间让给你。”
“那应该,是很重要吧,”桑酒思绪有些迟钝,“carson说,他昨晚没睡好,房间小,床也小,没你半个身子长不说,还硬,他说你晚上是挂窗户上睡的,半夜把他魂都吓没了……”
她想把房间还给他,怎么会有人,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放弃舒适的环境去挤工作舱。
孟苏白笑了一声:“他骗你的。”
“是吗?”桑酒不信,又借着醉意,问出了心里话,“你为什么要帮我呢?我们明明素不相识,不是吗?”
孟苏白也沉思了两秒,说出了一个理由:“大概是因为,你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放弃了想要的玫瑰。”
也许比起一间房,一束玫瑰微不足道。
可他知道,那一刻,她很需要那束玫瑰。
桑酒被他认真的语气说得有些心虚,有些结巴:“也……也不全是因为你。”
就冲那小女孩当时眼巴巴的眼神,但凡她口袋里再多几块钱,她也会买一束。
“正因为是无心之举,才更可贵。”
桑酒彻底哑然。
面对他的深情赞美,她毫无抵抗能力。
“不说这事了,”眼见她害羞得想钻地缝的模样,孟苏白眉尾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决定不再打趣她,“我让管家给你送醒酒汤,喝一点?”
他示意桑酒跟他去阳台,此刻海面阳光正好,躲在被窝里哭着实浪费。
男人个子很高,推开落地窗,得低头弯腰才不会撞上门楣。
桑酒不敢迟疑,半清醒过来的她也觉得,孤男寡女在床边谈话确实不妥,抄起床尾的西装外套披上,收拾了一番爬下床,趿拉着拖鞋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