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声音,被沉闷的马蹄声踩碎,散在风里。
无人回应。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唯有张扬霸道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统领万千雄兵的尚啸苍,稳坐高马之上。
手捧传国玉玺的皇帝,晃动在小羊车上。
尚啸苍睥睨地俯视着,世上最高权威——传国玉玺。
他不屑地瞧着玉玺之下,发颤的手指,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那般孱弱又无力。
"哼!"
尚啸苍的冷哼声,自皇帝的头顶上传来。
懦弱又无能的新帝,丝毫没有他父王的雄才大略。
尚啸苍手握着马鞭,头轻蔑地别过去。
一名大臣手指尚啸苍,骂道:"狗贼,竟敢藐视皇威,对陛下不敬!"
尚啸苍锋利的视线扫来,眯起锐利双眼,审视片刻。
"你便是御史中丞吴江?"
吴江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板,"是又如何?"
尚啸苍问道:"便是你,屡次在朝中弹劾我尚氏子弟?"
吴江直言道:"违背法度、专权僭越、纵容亲属,你们弘野尚氏哪个不沾?如今,我还要再为你们尚家再添上一笔罪名。"
尚啸苍讥笑道:"什么罪名?"
吴江毫无畏惧,直视着他,"拥兵自重、威胁朝廷。"
随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向尚啸苍的方向走去,"狼子野心、乱臣……"
吴江还未骂完,便被尚啸苍身边的副将,一□□喉。
吴江满脸惊愕,直直地向后倒去,扬起地上沙尘。
他那滚烫的鲜血,如爆竹般,溅向四周,也溅到了皇帝的脸上。
"陛下!"
内监掏出御帕,草草地为皇帝擦拭着。
皇帝目光呆滞,任由手帕时不时地挡住他的视线。
随后,他迟缓地望向太傅,只见太傅正闭上双目。
他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已然断气、死不瞑目的吴江。
原本温热的血点,像一只只死的蜘蛛,凝固在皇帝的嘴边,散发着难闻的铁腥气。
他想吐,但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阵阵痉挛的寒意。
皇帝费力吞咽下酸水,"朕愿意将皇位让与你,你又何必滥杀无辜?"
尚啸苍却并未理会,他锐利的目光,在一众大臣中来会搜查。
他趾高气昂道:"尚书左仆射赵文升可在?"
赵文升推开身旁大臣阻拦的手,毅然决然走向前方。
"赵某在此!"
尚啸苍打量着他,"成国上下,老夫未曾听过哪个世家大族姓吴。"
"朝中大臣无人不知,赵某家世虽不如弘野尚氏、夷平余氏等显要,但好歹也是世代郡望,名列士族。"
赵文升一边做着拱手礼,一边说道,"更何况,众人皆知,赵某乃先帝亲封的从二品高官。"
尚啸苍鼓掌大笑,"老夫此来,不仅仅是为了陈度支惨案,也是为尔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