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山是不知道黄老头在哪，但张大山知道啊。
多年朋友，能坑，但不能真的让对方生病。
“可……好吧。”任春山不理解张大山还说没洗干净，现在怎么就要擦水了。
“是不是泡热水泡久了难受？”任春山只能按照自己的习惯猜测。
“可能是吧。”张大山倒也没否认，直接应了下来。
任春山还是觉得奇怪，但没问出口，因为他看到了张大山眉眼间的纠结。
张大山一出浴桶，任春山就拿起备好的毛巾帮张大山擦干身子。
“行了，赶紧上炕歇着吧，我把这水弄出去。”
“灶旁那个深色的水桶是用来倒脏水的，配套的水瓢也在那里面。”张大山怕任春山不知道，便多说了一句。
任春山应下就往出走，还想着张大山考虑的周到。
黄老头一看到任春山出门，立马往屋里窜，他都怀疑再待会儿就要被冻死了。
任春山看到了黄老头，但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黄老头冲进了屋子，只一瞬间，他脑海里就闪过了张大山的各种惨状。
刹那间，心跳加快到极致，他赶忙冲向厨房，拿到脏水桶就往张大山那屋跑。
就算他帮不上什么忙，在旁边看着也能安心不少。
结果任春山着急忙慌跑过去，还没打开门，就听到黄老头说道：“你得手没有？老子差点被冻死在外面！”
黄老头冻得脸都僵了，张大山看不出黄老头的神情如何。
“我倒是想，这不是怕你被冻死在外面吗？”张大山回怼道：“你去隔壁睡，带着大黑一起。”
“反正你平时也跟你徒弟睡，跟大黑一起睡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你管我跟谁一起睡！”黄老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小狗，激动到不行。
“是你要求我帮忙哎，你这种态度真的可以吗？”
“好好好，是我的错。”张大山立马低头，“行了，赶紧去吧，别打扰我跟春山单独相处。”
门外的任春山听完这话，立马弄出脚步声，提醒里面的人住嘴。
张大山听出了这脚步声的不对劲，但什么都没说，只装作不知道，想等任春山主动说出口。
可任春山什么都没说，进屋就开始收拾浴桶。
任春山倒水倒了很久，张大山都有心起身帮任春山去干，可他想起跟黄老头说的话，便窝在被窝里没动。
将所有脏水都倒完之后，任春山一个人在茅房待了许久，因这里通风尚佳，他倒是没闻到多少异味……
只是看着木板下的粪便，让他有点难受，他突然有点难过。
他已经是大人了，却依旧撑不起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