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这里!”风堇那清脆的声音是唯一的救赎。她和遐蝶正坐在靠窗的位置,拼命地向迟月招手。
迟月顶着全班的“注目礼”,快步走过去,在她们旁边的空位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如常。
“月宝,你还好吧?”风堇一等她坐下,立刻关切地凑过来,压低声音,“刚才看你和白厄会长一起……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她的眼神里是纯粹的关心,没有探究,只有对朋友的担忧。
遐蝶也轻声细语地附和:“是的,迟月阁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一定告诉我们。”
感受到朋友真诚的关怀,迟月紧绷的心弦松了一些。“没事,”她摇摇头,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只是碰巧遇到,会长顺便载了我一程。”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留下任何话柄。
“那就好。”风堇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小脸,“不过你要小心点,白厄他……太引人注目了,跟他沾上边容易成为焦点。”她是真心为迟月考虑。
“我明白,谢谢你们。”迟月心中温暖,幸好她的朋友们是如此体贴。
上课铃及时响起。
一位有着温暖红色短发和深蓝色眼眸的年轻女老师抱着教案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就像是邻家的大姐姐,笑容和煦,让人完全无法把她和这座“危险”的学院联系在一起。正是被学生们私下称为“永远温柔体贴”、“学院最后良心”的缇宝老师。
“同学们早上好呀,”她的声音如同春风般和煦,“这位就是新来的小月同学吧?我是你们的历史老师,可以叫我缇宝老师。欢迎你。”
“缇宝老师好。”迟月和其他同学一起问好,对这位温柔的老师瞬间好感倍增。
缇宝老师的历史课讲得生动有趣,迟月暂时沉浸其中,忘却了烦恼。
然而,课程接近尾声时,缇宝老师轻轻合上了教案,微笑着宣布:“同学们,按照教学安排,我们近期会进行一次随堂历史小测……”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哀嚎。
历史考试?迟月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刚转学过来!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下课铃响,迟月整个人都蔫了,像只被戳破的气球,趴在了桌子上。
“月宝别怕!”风堇立刻鼓励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历史而已!我们一起复习,肯定没问题的!”
遐蝶也点头:“是的,迟月阁下,我和风堇的笔记可以借给你,重点部分我们都标记得很清楚。”
迟月叹了口气:“只能临时抱佛脚了……感觉要学的东西好多。”
“放心啦,有我们呢!”风堇信心满满,“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如果你需要更全面的资料,或许可以……嗯……”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或许可以问问会长?他毕竟权限高,说不定能找到更系统的复习材料?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当我们没说!”她赶紧补充,充分尊重迟月的意愿。
迟月心里苦笑,找白厄?那个在车上让她心跳失控的“危险源”?在需要绝对保持距离的此刻,这绝非好主意。“不用麻烦他了,”她摇摇头,“有你们的笔记就帮大忙了。而且……”
她想起风堇之前无意中提过的信息,忍不住求证,“我听说……白厄的历史成绩好像……不太理想?”
风堇愣了一下,和遐蝶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你说这个啊,”风堇忍着笑,小声说,“是的,这是个公开的秘密。白厄会长他……几乎门门功课顶尖,唯独历史,嗯……非常稳定。”她含蓄地没有说出口,但那个“稳定地垫底”的意思不言而喻。
“据说,”遐蝶也掩着嘴,声音轻柔,“上次奥赫玛建城史考试,他把城徽画反了,被那刻夏老师当众批评,说他是‘对历史毫无敬畏之心的奇美拉’……”
迟月:“…………”
她震惊地、缓缓地,眨了眨眼。
她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白厄那张完美的脸,和他那张“历史倒数第一”的成绩单……这两种形象,在她脑中猛烈地碰撞、撕扯……最后……
“噗嗤。”她没忍住,笑了出来。紧绷的心情也因为这个意外的发现而轻松了不少。
她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完美得近乎“非人”的、让她在车里紧张到手心出汗的男人……他……他也不是“神”。
他也是个……偏科的、会被老师骂的……“普通学生”?
这个发现,让他身上那种“非人”的完美感和距离感,瞬间淡化了不少。
反而……增添了一丝……真实的、让人稍稍安心的……烟火气。
这个念头,让迟月自己的脸都微微发烫,但更多的是种莫名的放松。
趁着课间休息时间还长,也为了平复心情,迟月决定去亲眼看看——那个让阿格莱雅女士语焉不详、让白厄神色微妙的“表白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