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啧啧:“你好硬的嘴,这个时候了还……”
陈峯截断:“我已请奏父皇,将你带回我府中,由我这个长兄,亲自管教。”
陈最愣了愣,随即恼怒:“谁要你管……”
陈峯问他:“你是自己乖乖上车,还是叫羽林军押你上车。”
羽林军?
陈最顿了顿,放眼一望。
陈峯车架之后,羽林军肃然默立。
玄甲吞尽天光,长戟剖开雪幕,周身威慑早已弥漫整条长街。
陈最:“……”
喉结微动。
他这才后知后觉,脚下这条长街已如死寂:家家阖门紧牖,店肆落栓市招僵垂,只有风雪打旋无声飘过。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羽林军衬托之下,他手底下的这群人显得弱不禁风,手中持着的刀剑长棍好似都软了。
“陈最。”
陈峯显然已无耐心,这是第一声催促,也是最后一声催促。
陈最双拳紧握。
完了,失策!
若是被陈峯逮回府里,他能有好果子吃?
“哎呀大哥——”陈最变脸似的,“我发现你这个人特较真。您事务缠身,就不麻烦您亲自教导了,我自个儿回去闭门思过。”
羽林军齐步向前,甲胄铿然。
陈最急退两步:“我尚在病中,唯恐将病气过给您。您日理万机,病了又如何为父皇分担国事?都愣着做甚,还不回府!”
他转身就想溜,身后轻飘飘一声令下:“拿下。”
陈峯你欺人太甚!
眼看躲不过,陈最急中生智,眼睛一闭,身子一软,直挺挺朝雪地里倒去。
心里盘算得响亮:我都厥过去了,你陈峯总不能再把我这个病人抓回去管教吧?
装病这招,陈最可谓手到擒来。他演得极像,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如一片脆弱的枯叶飘落雪地。
底下人慌忙配合:“殿下!快,快送殿下回府!”
可惜。
装病的祖师爷,夜路走多撞了鬼。
今日还是栽了。
羽林军轻松将他一扛,不由他分说,塞进了陈峯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