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峯依他,陈桁不依。
“拦下。”
根本不顾陈峯性命,陈桁摆手,十余名覆面军拔刀冲来。
于战场厮杀过的将士与羽林军又有不同,覆面的将士形同鬼魈,眨眼就到身前。
“肴洐!”陈最不愿痛失逃生机会,抬声喊了句,“身后!”
“四殿下得罪。”
肴洐一声后,陈最一个天旋地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人就伏到了肴洐后背。
肴洐以面撞破车壁,背着陈最跃上街边屋檐。瓦上积雪湿滑,他却步履如飞。
几个起落,便将追兵甩开一截。
“哈哈哈!”陈最立即得意起来,视野里瞧不见追兵了,他扭头问肴洐,“本皇子怎不知你武功这么好?”
肴洐脚下不停,也避而不答:“属下在寺中遇见几位殿下的人,便知您此处有变。擅自离守,请殿下治罪。”
“无妨无妨。”陈最并非一点儿道理也不讲,“三条狗比我早知诅咒,想必早有谋划,我若落到他们手里,你守着印信也没用。”
身后忽得疾风涌来,陈最后背一凉。
他又回首,这一眼瞧得他心中骤沉,赶紧催促:“快点!陈桁那条狗追来了!”
肴洐足下又快几分,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雪瓦踩得‘噼啪’作响,身后陈桁紧追不放。直到夜幕垂落,肴洐才喘着粗气落入一条暗巷。
陈最与他都着黑衣,黑夜成为极佳的掩护。
待头顶追逐的脚步靠近又远去,陈最这才松了口气。
“你受伤了?”陈最问。
肴洐按了下肋部,指缝间顿时黏稠,他握拳,没让血气散开:“回殿下,不碍事。”
浑身紧绷,甚至战栗,肴洐费了好些力气才克制住,哑声道:“属下必护您安全回府。”
陈最却骂:“你蠢吗?府里必然有埋伏,这时候回府就是送死。”
肴洐低头:“属下愚钝。”
暮色已沉,陈最遥望宫城所在。
“得见父皇,我有一计必让三条狗谋划落空。”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信,可转息又颓然。
宫门下钥了。
若是夜叩宫门,便坐实了陈峯的请奏——欠管教!
只怕宫门未开,自己先被陈峯逮回去。
唯有等到明日天亮,与上朝的人流一同入宫。
可眼下,如何能撑到天明?
陈峯调动了羽林军,陈桁带来了覆面军,陈鄞虽未现身,必然也在暗中虎视眈眈。
长夜漫漫,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正焦灼间,肴洐忽然出声:“有一去处,三位殿下绝对想不到,且那人亦能庇护您顺利面圣。”
陈最急急追问:“谁?”
肴洐垂首,碎发扫眼。
“当朝宰相——”
“虞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