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又惊又急,此时尚在马车里,陈峯都敢这样待他,若真到了陈峯府里,他不得被陈峯生吞了!
思及此。
“大哥。”陈最超绝变脸,“用过晚膳吗?”
“我府上有个江南厨子,手艺顶不错。不妨去我府上小酌一杯。”
“呵呵。”陈峯笑起,他饶有趣味地盯着陈最。
大抵这人手下谄媚的多了,所以露出讨好姿态时,也别有一番风味。
与这样的人,能置什么气?
陈峯摩挲着绿玉,故意逗弄:“顶好的手艺?能比御膳房的御厨还好?”
陈最忍气吞声:“不相上下,大哥若愿意赏脸,我这就叫人备上酒菜。”
陈峯又问他:“可我只想要我的东西,四弟愿意还给哥哥吗?”
陈最咬牙:“自然归——”
话音未落,车马一顿,忽地停了下来。
陈峯眼刀射去,外边人隔着车帘,小声道:“殿下,有……有人拦路。”
陈峯已经猜到来人,淡淡:“老二好大的胆子。”
外面人问:“殿下,如何是好?”
不等陈峯应声,陈最倒是做好了呼救的准备。
扯着声音就打算喊‘二哥救我’。
一个音还没挤全,陈峯轻轻睨来一眼,似笑非笑:“你觉得老二又是什么好东西?”
陈最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实话是,陈峯、陈桁、陈鄞,再加上他,大梁四个皇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上一次他落到陈桁手里,也吃尽了苦头。
如今想来,陈桁这活阎王当初对他示好,束发赠簪,大抵也是想推他上位。待他暴毙之后,才好借着这层“和睦”关系,顺理成章地接手皇位。
狗!
一群狗!
陈最遍体生寒,只觉自己是被群狼环伺。
“四弟在你车上?”
由帘子挡着,陈最看不见外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听见沉沉一声传进。
陈峯玩心大起,悠然问他:“老四,我该如何作答?”
陈最的拳头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做那预示梦太晚,这三人怕是早有一番密谋。以致他为鱼肉,人为刀俎。陈峯也好,陈桁也罢,不管是落到哪条狗手上,不难预见被拆骨剥皮的下场。
正寻思生路,一支冷箭骤然穿透车帘,径直射入。
陈峯侧身堪堪避过,箭镞‘铎’地钉入车壁。
“有刺客!”车外顿时厉喝四起,“护驾!”
陈最还未来得及回神,帘外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后,车帘便被猛地掀开,一张沾血的脸闯入他眼帘。
陈最一怔:“肴洐?”
因着担心自己的印信被人取走,陈最便派了肴洐守在宝佛寺。
未及细想肴洐怎会出现在这,就见肴洐手中寒芒一闪,一把短匕就刺到陈峯脖颈前,再近一寸,必是刀口割喉。
他声色沉沉,张口间呵出一片血气:“放四殿下离开!”
陈峯目光垂落,扫过抵喉寒刀,片刻后,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