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舟自认不是个好脾气的，但也算是颇有理智。
他朝谢宴发气。其内各中缘由当然全赖谢宴。
虞舟上大学了。
一个月生活费5000。
——虞舟觉得谢宴真有意思。
他了解他，自然知道这不食人间烟火、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头的大少爷、谢总。可能这辈子也想不到这样的“零钱”居然能和“生活费”这三个字放在一处。
这样美化后可以被称之为天之骄子的老古板。
哈哈。
说句玩笑话，虞舟甚至觉得谢宴会是那种第一次上网开着个三白小号就在小red书上发帖“孩子要上大学每个月给他50万生活费够不够”这种让人发笑的营销号起号式智障帖的人。
虞舟没觉得五千少，也不觉得五十万多。这当然只是他基于他所认知里的谢宴作出这种做法的合理揣测。
当然，这只是揣测。虞舟同样相信现实里的谢宴做不出这种事。
他可没这么潮。
——
没有虞舟想的那么多，
但谢宴真的发了。
——
谢氏体量大，公司待遇好，像茶水间、休息室这样的“摸鱼圣地”自然也少有员工耳红赤面吐槽公司的情况。
尤其是在顶层。
除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外，只有他的一应秘书。
江秘书是谢总最信任的秘书，也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能力出众手段不俗，工作上是谢宴最得力的助手，生意场上也是最有默契的搭档。两个人合作坑的人能排到法国，自然的，也被不少人明里暗里骂过：谢宴是冷面阎王，那他就是最可恨的笑面狐狸！
江秘书自觉这名号是对他能力的最大褒奖。于是愈发贯彻落实此人设。长此以往，在公司也痛失本名和物种。
直到江秘书的儿子出生。
只能说，再装模作样的人在当了父亲后面对调皮捣蛋的儿子也会风度尽失、暴跳如雷。
“臭小子！你——”还没等威胁的话出口，另一边早已机灵地掐断电话。
江秘书：……
茶水间不远处就是boss办公室，况且仅剩的一点面子也不允许江秘书在公共场合大喊大叫。于是他丧着张脸，盯着手机的眼神像是想要把它盯出个洞来——
身边站着磨磨蹭蹭泡了半天咖啡的吴秘书终于舍得扣紧杯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青春期小孩儿都这样……
——等长大些就好了。”
好熟悉的话术。
江秘书死鱼眼。你表情能更幸灾乐祸一点吗？
他皮笑肉不笑。转而眯了眯眼睛，状似亲近的揽过吴秘书的肩膀。
正好被三令五申气不带家，为省的把自己气个好歹，这一肚子苦水也总要朝别处倒一倒——
吴秘书这次笑不出来了。
在茶水间后面一墙之隔休息室给虞舟发消息的谢宴：……
若有所思jpg。
“……我就说还在读小学的孩子就不该给玩儿手机。呵，就是作业太少闲的！正好给他报两个班上上，省的整天去网上抱怨什么该死的原生家庭的痛苦……”
江秘书终于把一腔苦水转移，顿时一身轻松，觉得干活也有劲了，神清气爽的抱着手臂高的文件去总裁办。
坐在黑色办公桌后的老板一脸严肃，低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极严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