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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渐渐浸染了城市的天际线。楚留昔骑着那辆略显陈旧的自行车,穿梭在晚高峰逐渐汹涌的车流与人潮中。她的心神完全脱离了眼前的现实,仿佛漂浮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里,那里充满了母亲尖锐的指责、继父看似温和实则步步紧逼的劝诫,以及她自己内心无声而激烈的抗争。

母亲的电话是在一个小时前打来的。那时楚留昔刚刚结束下午的课程,正准备前往图书馆完成一份小组报告。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家”字让她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悄然缠绕上她的脊椎。

“留昔,你现在立刻回家。”母亲的声音不同以往,不再是那种带着哭腔的哀怨,也不是失望的叹息,而是一种近乎金属般冰冷坚硬的命令口吻,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已经受够了你的任性妄为。你必须马上和那个不三不四、带坏你的女人彻底断绝关系。”

楚留昔握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能听到电话那头继父王处长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劝解,实则字字句句都在火上浇油:“孩子还小,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不过这次确实闹得有点不像话,听说那个斐拾荒在汽修店跟人起了冲突?这种底层出身的人,做事就是不择手段,留昔跟她在一起,迟早要被拖累。我们这样的家庭,丢不起这个人啊。。。”

“你听见没有?”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我已经托李阿姨给你安排了一场相亲,对方是张局长的侄子,年轻有为,家世清白,跟你正是门当户对。下周六晚上七点,半岛酒店,你必须到场!别再给我找任何借口!”

楚留昔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电话那头母亲仍在喋喋不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都跟谁混在一起?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我告诉你,留昔,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电话被猛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毒蜂在她耳边盘旋。楚留昔站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她像一个即将被摆上祭坛的贡品,所有的自我和情感都要被剥夺、献祭给家族那所谓“体面”与“未来”的图腾。

就是在这样的心境下,她迫切地需要见到斐拾荒。那个沉默寡言却如山岳般稳定的女人,那个总是用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抚她头发的恋人,那个在她被家庭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时唯一能给她安慰的避风港。

她需要从斐拾荒那沉静如水的目光中汲取反抗的力量,需要和她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应对这越来越紧的逼迫。或者说,仅仅是看到那个人,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就能让她慌乱无助、濒临崩溃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与支撑。

于是她骑上车,不顾一切地朝着城东那家破旧的汽修店驶去。她甚至在心里反复演练着该如何向斐拾荒倾诉母亲的逼迫,以及自己绝不屈服、要和她一起面对一切的决心。她想象着斐拾荒会如何用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或许会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用那因常接触机油而略显粗糙却无比温暖的指腹摩挲她的手背,用那沙哑却仿佛能抚平一切褶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在。我们一起想办法。”

这个想象给了她些许勇气,让她暂时忘记了母亲话语中的冰冷与绝情。她加快蹬车的速度,仿佛这样就能更快地抵达那个能给她温暖和力量的地方。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在最不设防的时刻,给予最残酷的一击。

当她将车慌乱地停在汽修店对面,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穿过车流不息的马路,满怀期待又惴惴不安地踏入那扇熟悉的、总是敞开着、吞吐着车辆与工人的车间大门时,眼前的景象像一柄蓄满力量的、冰冷的铁锤,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碎了她的所有想象、所有演练、所有温暖的期待。

车间里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和汽油混合的气味,几盏悬挂在高高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发出惨白的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和金属碎屑。原本应该忙碌而有序的工作区域,此刻却围着一群人,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在人群中央,她看到了斐拾荒。

斐拾荒被众人如同围观猎物般围在肮脏的角落,孤立无援,像暴风雨中一棵即将被折断的芦苇。她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的、刺目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痕,从右眼下方一直延伸到颧骨,细小的血珠从伤口渗出,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这道伤痕与她沾满灰黑油污的脸颊形成惨烈的对比,仿佛是她与这个不公世界抗争的印记。

原本还算整齐的深蓝色工装外套领口被扯得歪斜,露出里面洗得发白、领口松垮的旧T恤。她的右手紧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左手则无力地垂在身侧,微微颤抖。整个人显得那么狼狈,那么脆弱,仿佛随时会被这充满恶意的环境吞噬,却又那么异样地、倔强地挺直着那根似乎永远不会弯曲的脊梁。

而最刺痛楚留昔的,是斐拾荒那双总是沉静如古井、仿佛能容纳一切苦难与不公的眼睛里,此刻正燃烧着楚留昔从未见过的、困兽般的怒火、不屈的倔强,和。。。在视线穿过人群缝隙、捕捉到她突然出现的身影时,那骤然亮起的一丝微弱得可怜、如同溺水濒死之人看到唯一浮木般的、带着最后希冀与无声求助的光芒!

那眼神,像一道撕裂黑暗的惨白闪电,瞬间刺痛了楚留昔的灵魂,也像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脏上,让她痛得几乎要蜷缩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楚留昔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被车间的噪音淹没。

主管转过身来,他是一个身材微胖、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用一种混合着愤怒和得意的神情看着楚留昔。他显然也认得楚留昔,知道她和斐拾荒之间那非同寻常的、不容于世俗眼光的亲密关系。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一切的姿态。

“楚小姐,你来得正好。”他伸手指了指形容狼狈却眼神冰冷的斐拾荒,又指了指地上那摊开的、如同罪证展示般的几盒全新汽车配件,“斐拾荒偷窃店里贵重配件,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你说说,这。。。这让我们很难做啊!这可不是小事,是要坐牢的!”他将“坐牢”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尾音刻意拖长,像是在进行某种赤裸裸的威胁与意味深长的暗示。

楚留昔的目光顺着主管的手指方向望去,看到地上散落着几个打开的纸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崭新的火花塞、传感器和其他她叫不出名字的汽车零件。包装完好,标签清晰,确实是店里库存的高价值配件。

“不可能。。。”楚留昔喃喃道,声音轻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拾荒不会做这种事。。。”

主管显然听到了她的低语,冷笑一声:“不会?楚小姐,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你了解她多少?她来自什么地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知道她每个月要寄多少钱回老家吗?你知道她弟弟还在上学,全靠她一个人支撑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般砸在楚留昔心上。她确实不知道,或者说,知道得不够具体。斐拾荒很少谈起自己的家庭和过去,只偶尔在夜深人静时,会透露一星半点关于那个偏远山村的故事,关于年迈多病的父母,关于渴望上学却无力支付学费的弟弟。

“压力大了,走投无路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主管继续说着,目光如同探照灯,在脸色惨白的楚留昔和沉默如冰的斐拾荒之间来回逡巡,“这些配件,转手出去能卖好几千块,够她家里几个月的开销了。”

一瞬间,车间里所有的目光,像无数道无形的聚光灯,齐刷刷地、带着各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有审视,有好奇,有等待她表态的巨大压力,有看她如何在她那“光鲜”世界和这个“肮脏”恋人之间做出选择的玩味与期待,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这对“异类”如何收场的残忍快感——全部聚焦在了楚留昔身上。

她感觉自己像被瞬间剥光了所有衣服和伪装,赤裸裸地扔在了残酷的舞台中央,内心所有的不安、懦弱、摇摆以及对世俗眼光的恐惧,都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

楚留昔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仿佛有成千上万只受到惊扰的毒蜂在颅内疯狂振翅,吞噬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母亲那尖利刺耳、如同恶毒魔咒般的声音再次在耳边疯狂回响,音量放大到足以震破她的鼓膜、撕裂她的神经:“你跟那种底层人混在一起,只会被她拖累,一起烂在臭水沟里!你让她毁了你吗?你让我们全家以后怎么抬头做人?!你还要不要脸?!看看!现在出事了吧?偷东西!这就是你找的人!下贱!肮脏!不择手段!你还要为她说话吗?你想跟她一起进派出所吗?!”

周围那些来自“正常世界”的、或是冷漠旁观或是隐含鄙夷或是纯粹猎奇的目光,像无数道无形的、却坚不可摧的钢铁栅栏,编织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她死死地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巨大的、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恐惧攫住了她——害怕一旦在此刻站出来,力证斐拾荒的人品与清白,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就要永远被贴上“与一个小偷、同性恋纠缠不清、是非不分”的耻辱标签,被原本的社交圈彻底抛弃,被家族彻底放逐,成为人人唾弃、指指点点的异类,从此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代价,对于在那种极度看重面子、“正常”规范和家族声誉的环境中长大、骨子里早已浸透了这种畏惧的楚留昔来说,太沉重了,沉重到足以压垮她此刻本就脆弱不堪的所有勇气和反抗的念头。她甚至在一瞬间,被主管话语里“坐牢”的威胁所震慑,产生了一种荒谬的、自我保护的、急于撇清的念头:如果。。。如果拾荒真的。。。(不!绝不可能!心底一个声音在尖叫,但那念头如同带有腐蚀性的毒藤,一旦滋生,便疯狂缠绕,勒得她几乎窒息。)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像一朵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在寒风中凋零的花。在斐拾荒那双紧紧盯着她、眼神从最初亮起的希冀与求助,在捕捉到她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慌与退缩后,迅速转为难以置信的震惊、再到被最信任之人从背后捅刀般的、深刻的、如同被烧红利刃贯穿心脏般的剧痛与失望、最终化为一片死寂和冰封千里、再无一丝波澜的漠然的眼睛的注视下,在那种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视她灵魂深处所有懦弱与摇摆的凝视下,她终究,没能鼓起那冲破一切世俗牢笼、遵循内心真实情感与信念的、微不足道的勇气。

她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脊梁和支撑生命的力气,深深地、带着无尽耻辱与自我厌恶地,低下了曾经在斐拾荒面前可以高昂、可以展现脆弱与真实的头颅,避开了那道让她如芒在背、心痛如绞、仿佛正在被凌迟的目光。她的声音细若蚊蚋,颤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却又诡异地、清晰地、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锤子,重重砸在斐拾荒的心上,也砸碎了她自己心中某种最珍贵的东西:

“我。。。我不知道。。。我。。。我不清楚她的事。。。我跟她。。。不熟。。。”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留昔自己都仿佛听到了某种东西在她体内、在她与斐拾荒之间那曾经无比珍贵、紧密相连的空间里,发出清脆而又沉闷的、彻底碎裂的声响。那是什么?是信任?是依赖?是她们小心翼翼共同构筑的、对抗整个世界的微小堡垒?还是她自己那颗曾经试图勇敢、试图真实的心?

那一刻,万籁俱寂。斐拾荒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色彩、气味都在急速褪去、抽离,最终变成一片真空般的、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死寂。她只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有什么支撑了她许久、穿越了无数孤独与白眼、关于信任、关于温暖、关于未来最后一点微弱却顽固的幻想的东西,“咔嚓”一声,彻底地、无可挽回地、粉碎性地断了,碎了,化为齑粉,随风消逝。

那是对楚留昔最后的、毫无保留的、甚至带点傻气的信任,或许,也是对她自己、对这肮脏丑陋的世界还抱有的、最后一丝微弱的关于“公平”与“真情”存在的可笑幻想。

斐拾荒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戴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具。只有那道尚未干涸的血痕,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刺目。她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一句,甚至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包括那个低垂着头、肩膀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如同正在承受无形鞭挞的忏悔雕像般的楚留昔。

她只是深深地、用一种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刻入灵魂深处骨髓、却又带着彻底诀别与永恒冰封意味的眼神,看了那个方向最后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愤怒,没有了失望,没有了痛苦,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如同洪荒宇宙般冰冷死寂的荒芜与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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