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现在还是人吗？”
迷茫的喃喃自语一句，黎白瑛将大鱼扛在肩上，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水往回走。
她其实并不太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变成妖修。于她而言，将中毒一事查清，为家族报仇雪恨才是她想要做的。
为此，哪怕变成穷凶极恶、无法投胎的鬼，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砰！”
将黑鱼扔到地上，她说什么也不让秦以筱插手，而是取出随身携带的长刀，将其从肚皮剖开又切成小块。
她之前完全没有干过这种活，除了切鱼时还算利索，剖去内脏时难免有些笨手笨脚，最后好歹是将鱼肉串在签子上烤得熟透。
“可以吃了。”
她拭去额头汗水，将最大的一根签子递给旁边的少女。
“刚才……对不起，我可能是有点太饿了。”
咳嗽一声，黎白瑛尴尬地解释。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饿。”秦以筱小口尝了尝，眸中浮起少许异色，“这是灵兽尸体？”
闻言，黎白瑛这才注意到，鱼肉之中萦绕着一层稀薄的浅黄色气体。
她顺势咬下一大口。不料，还没来得及品尝，肉便在她口中化开，被身体中那股神秘的红色力量吞噬殆尽。
“看上去得有一阶，和我们之前携手杀死的那只无影熊没法比。”
她借机提起往事，余光注意着少女的表情。
听到无影熊，秦以筱沉默片刻，轻声询问，“那只灵兽的尸体，你后来怎么处理了？”
“交给家族，换了两万多贡献点。”
“不可惜吗？无影熊身上可都是宝物，足够给你制作一套上品灵甲。”
“可惜什么。这种为家族争光的事可不常有，我还嫌上交的不够多呢。”
说着，黎白瑛将随身携带的那把狼牙刀拿出来放在地上，“秘境结束之后，我就留了这把武器。”
她抚摸着锃亮的刀刃，眸中寒光闪闪，“在我看来，宝物在精不在多，我只拿我需要的就足够。”
“你现在掌握重新修炼的方法了？”
秦以筱将话题扯回最初。
“嗯，就是和传统的武者修炼不一样。”
黎白瑛摊开掌心，火红的鳞片在黑暗中发着光，格外璀璨夺目，“我刚才试着用了一点内劲，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裂了道口子，之后就出现了这个东西。”
“……”秦以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冷不防挪开目光，语气夹杂着些许莫名的情绪，“你就这么信任我？”
“啊？”
黎白瑛一怔，不明白话题怎么跨度这么大，“我们之前就认识，而且现在我身边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只有你了。”
想到黎家那些熟悉的面孔，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黯淡下来。很快，又被她用爽朗的笑容掩饰过去：
“我觉得你和秦家的那些人不一样。”
“其实我下山前，我母亲给我提了三个要求，其中一个便是让我离秦、吴家两家的弟子远一点。不过，我觉得既然我已经成年了，理应有我自己的判断。”
她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也许，我就是不想怀疑你，仅此而已。”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少女藏于袖子中的指尖骤然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