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黎白瑛避开她的触碰，语气冷淡，“我在山洞闭关时，你去哪了？”
她怎么就恰好被对方给钓上来？尤其在遭遇了家族覆灭一事后，她对任何人都有种本能的不信任感。
“我被家族除名，需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临行前给你留了字条。”
少女平静地和她对视，面上并无半点心虚之色，“三长老试图篡位，想把我这个眼中钉提前除掉。于是我回去收拾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一路颠沛流离到这里。”
“这样啊。”黎白瑛不置可否，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失，“你有证据证明吗？”
“没有。”秦以筱摇头，“我是自愿离开的，她们也没有使用武力逼迫，因而我没法给你看更多有力的证据，信不信取决于你。”
说着，她取出草药碾碎，“躺下。若是不处理，伤口会烂掉。”
黎白瑛沉默片刻，侧身躺在草席上，任由她去除伤口处的腐肉。
经历过心灵上的绝望，身体上的痛苦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甚至她也懒得琢磨秦以筱对她的帮助究竟是几分真几分假，还是想从她这个废人身上谋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其实我有听说……黎家验骨仪式的结果和灵脉枯萎不无关系。”
犹豫片刻，少女轻声道。
“灵脉枯萎？”黎白瑛怔了怔，涣散的目光重新有了焦距，“可是太初山上总共有三条灵脉，为什么偏偏只有我族的灵脉枯萎？”
“不清楚。”
“你还知道些什么？”黎白瑛翻身坐起，急切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告诉我。”
“就算我告诉你，现在的你也什么都做不了。”
秦以筱坚决地将手一点点从她的桎梏中抽出，语气微冷，“如果我是你，就先养好伤，不要动不动就想寻死。”
“……”
黎白瑛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洞入口处，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少女温暖的体温。
她躺下，闭上眼睛，可思绪却怎么都静不下来。
灵脉枯萎的事情她从来不知道。或者说，族内今年来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并没有公开将隐患提出来，只有少数几个长老知道。
“还是在拿我当小孩子。”她攥紧拳头，胸口闷闷的，无数情绪拧在一起，无从发泄。
一连三天，黎白瑛都在山洞里养伤。
她仿佛一下从之前的活泼性子变得沉默寡言。除了必要的疗伤之外，大部分时间她都呆呆地坐着，如同一尊面对石壁的雕塑。
没用，还是没用。
脑海中的功法她全部试了一遍，没有一个可以唤醒她破碎的经脉。
任何气劲钻入丹田，不过两秒又会原封不动地溃散出来，一点都不剩下。
她尝试越多，越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废人的事实。
“呵……”
苦笑一声，她起身走出山洞，站在水潭边上看秦以筱钓鱼。
说来奇怪，潭水虽然幽静，看上去在不断吞噬生机。可水里却经常有小鱼小虾露头，钓上来两条就足够她们日常食用。
她并未打扰专注的少女，慢慢绕到另一侧，沿着茂密的水草向寒潭深处一动不动的鱼群走去。
不能白吃白喝，她也要抓点东西才行。
“啪！”
才弯下腰，漆黑的鱼群便从她身前游过。个别还尾巴猛甩，溅她一脸水。之后，如挑衅般灵巧地翻了个身，潜入水底。
“可恶！”黎白瑛习惯性地想拍出一掌，谁知刚试图调动内劲，空空如也的丹田再度抽搐起来。